來到李府,莊逸看著停在外麵的牛車、驢車、破爛的轎子,突然覺得他們趕馬車過來,並不是個明智之舉,太高調了。
李珍兒有男人扶下馬車,掃視了一眼驢、騾、牛、馬,知府中應已來了許多人,將閨女遞給丈夫時低聲叮囑道:“一會進了府,如果爹太忙,照顧不到你們,你就跟著二堂姐夫。
這樣的日子他肯定會來,小心那些麵容和善、長相憨厚之人,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信。”
莊逸聞言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我知道了。”
二人由管家領著走進李府分開時,李珍兒眼神溫柔地看著安安小聲說:“要乖乖聽爹爹的話,一會有空了,娘就去看你。”
安安‘啊啊’了兩聲。
莊逸看媳婦走遠了,閨女還眼巴巴的瞅著,親了親她的臉溫聲說:“娘一會就來了。”
安安‘啊’了一聲,抱著父親的脖子,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管家一邊在前麵引路,一邊低聲說:“今日族老們都來了,他們都是您的長輩,多行禮多笑,總是沒錯的,再就是如果有族老們哭窮,你千萬不要當真……”
莊逸聽了李管家一番話,突然有種即將邁入龍潭虎穴的感覺,心裏忽然就有些慌,隻不過他麵上倒是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正廳內,李子墨正在和族老們嬉笑,扭頭看莊逸抱著安安來了,衝他招了招手,等莊逸走到他的跟前,向眾人解釋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名喚莊逸,他懷裏抱的是你們的外孫女或曾外孫女,你們隨便意思意思即可。”
然後他向莊逸挨個介紹起了眾人。
好家夥,莊逸這次算是漲見識了,李氏這些族人穿的一個比一個寒酸,有一兩個甚至還穿著乞丐服,那誰還故意往自己臉上抹了一點灰,還有一白發蒼蒼的老翁拉著二伯的手哭的稀裏嘩啦的,說什麼家裏都要揭不開鍋了等等。
莊逸收回視線,低頭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失策失策,他這身衣裳太紮眼了,有種羊入狼群的感覺,一時間莊逸更加小心謹慎了,他緊緊跟在嶽父的身後,他讓怎麼喊就怎麼喊的。
這些族老雖表現的一個比一個窮的,但給安安見麵禮時倒是大方,不過並不是什麼黃白之物,都是些字、畫、筆、書等等。
其中一位年輕的太爺爺更是誇張,直接從懷裏拿出一遝子的字,挑選了半天,給了安安一張寫滿了字的紙,說是安安啟蒙時,可以當字帖用。
笑的一臉的和藹,說他可以當安安的啟蒙老師,然後告訴他,他是那年的秀才、那年的舉人,現在在書院任職了多少年等等。
說的他都心動了,關鍵時刻嶽父大人咳了一聲,莊逸抱著閨女後退了兩步,婉拒了熱情無比的太爺爺,繼續跟著嶽父往前走的。
後院客廳內,李珍兒拉著薛九,有二伯母領著重新認識了一遍李氏族人,當然這些人中,李珍兒大部分都已認識,她主要是幫著二嫂認認人。
認了人後,緊接著就是學習禮儀了,一會進宗祠時是要行叩拜大禮的,這是她和嫂嫂此生唯一一次進宗祠的機會,禮儀這方麵不能出半點的差錯。
教她們禮儀的是大伯母,李珍兒以前雖隻接觸過兩次大伯母,但也知她的禮儀是李家婦中最好的,且是個很溫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