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正在納涼的小圓,聽到腳步聲,扭頭看莊逸走了出來,急忙放下團扇站了起來。
“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莊逸搖了搖頭徑直進了灶房。
小圓看莊逸點燃了油燈,好像在找什麼東西,眼珠一轉十分貼心道:“藥在案板上,米麵之類的在壇子裏。”
莊逸根據小圓的指點,找到存放小米的壇子,舀了一些問:“可有紅棗?”
“有,在櫃子裏。”
莊逸打開櫃子取了幾個紅棗,一邊熬藥、一邊煮粥。大火之下藥和粥很快就冒了氣,莊逸取出一些柴,改為小火慢燉。
二刻鍾後,莊逸看藥熬的差不多了,走出灶房,看著小圓吩咐道:“幫我盯著火別熄了。”
“是!”
莊逸走進西屋,看小女人並未醒來的跡象,坐在了床邊,他先是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緊接著又摸了摸她的手心,嗯,的確開始退燒了。
李珍兒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尿憋醒的,剛睜開雙眼,一熟悉的低沉嗓音很突兀的傳入到了她的耳中。
“你醒了?”
這突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裏?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軟糯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抱怨,剛醒來就知埋怨他,看來她恢複的不錯。
屋內漆黑一片,再加上她剛醒,視線有些模糊,看了半天愣是沒有看到莊逸在哪。
李珍兒:“……”
“莊逸,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她也不等男人回應,緊接著道:“一男人來到寺廟求助大師:‘大師,我本來就長得黑,夏天到了我曬得就更黑了,別人都取笑我,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過這道心坎?’
大師不語,悠悠的打開了寺門,讓陽光投射了進來。
‘大師,你是想告訴我敞開心門,積極陽光,不用在意這麼多嗎?’
大師:‘不是,是我想看清楚你到底在哪?’”
他竟瞬間就明白了李珍兒的意思,被內涵到的莊逸,頭一次覺得有時候太聰明不見的是個好事,就比如現在。她病得嗓子都快燒的說不出話了,也不妨礙她見縫插針地,用沙啞音嫌棄他。
此時的莊逸心情很不美麗,隻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這女人太沒良心,虧他勞心勞力的在這照顧她,她竟還嫌棄他黑。
莊逸什麼也沒說,隻默默點燃了油燈。
屋內突然有了光,李珍兒隻覺得有些刺眼,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幹嘛點那麼亮,刺的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莊逸:“……”
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生病的人計較。
幾息後,待眼睛適應了,李珍兒看了一眼臉黑如炭,很明顯的有些不高興的男人,掀開薄被坐起來時,看到床邊的水盆,以及水盆邊的方帕,微微一怔,原來之前並不是她的錯覺,的確有人在照顧她。
李珍兒抬起還有些暈的頭看著男人聲音軟軟糯糯道:“別不高興了,臉本就黑,沉著臉就更黑了。”
向來都很難伺候的男人冷笑了聲,並不接受她無任何誠意的示好。
李珍兒撇了撇嘴嘖嘖道:“一把年紀的老男人了,心眼竟這般小。”
莊逸臉瞬間黑如鍋底,他怎麼就是一把年紀的老男人了?
“不會用形成詞,就不要亂用。”他咬牙切齒,一個個字地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