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主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跟出來的家丁們都被禁軍扣下了,他自己也被人拿住了。
身後陳家厚重華貴的大門被毫不留情的撞開。
大批的禁軍舉著火把闖了進去。
不過片刻,就聽見了府裏頭傳出來的嘈雜聲音。
咒罵聲,尖叫聲,哭聲還有喝罵的聲音,亂成一團。
明明暗暗的火光在陳家亮起。
陳家主瞪大了眼睛看著沈輕羅:“你瘋了!”
沈輕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邊上一抹冷笑:“瘋的是你,陳家主。”
“和陛下作對,和官府作對,你陳家有今日,你不冤枉。”
陳家主牙都要咬碎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我做的?”
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是垂死掙紮,篤定沈輕羅沒有直指自己的證據。
沈輕羅嗤笑一聲,掃了一眼爛泥一樣癱在地上的陳府管家,漫不經心地將一遝字據收好。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的心腹都像你這位家生子出身的管家一樣這麼忠心耿耿吧?”
陳家主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
沈輕羅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是泛著涼意的。
“陳家主,我不需要什麼直指你的證據,我隻需要有懷疑你的證據,就能扣住你陳家上下,扣住這些藥草商。”
她的臉在明滅的火光之中,甚至帶著幾分陰森,看得陳家主心中發寒。
沈輕羅的身上還披著寧憑闌的外裳,整個人看起來就是柔弱的閨閣娘子,安靜文弱。
但是那雙眼睛裏,滿是輕蔑的嘲諷。
還有深深的威嚴。
她嘴角微挑,笑容之中仿佛已經看到了陳家的下場:“陳家主啊陳家主,你消息靈通,想來也是知道梁州世家的事情的。當初,本司還特意提醒過你們。”
“千萬,千萬不要步了梁州的後塵。”
說到這裏,她搖搖頭:“真是可惜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陳家主牙齒都在打顫,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氣的:“不管你怎麼說,沒有證據你就不能動我陳家!”
沈輕羅用一種“你怎麼這樣天真的”眼神看著他。
她沒有回答陳家主的話,隻是將手伸向一旁的寧憑闌。
寧憑闌拉住了沈輕羅微涼的手,溫柔地摩挲了一下。
陳家家主突然僵住了。
他身子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寧憑闌是殿前司的人,殿前司都是替陛下辦案子的人,查案子的本事了得。
這是世人對殿前司的理解,也是朝中不少寒門平民出身的官員眼中的殿前司。
但是消息靈通的世家卻沒有這麼傻的。
殿前司真正的前身,是替開國皇帝刑訊一些秘密囚徒的。
可以說,最開始的殿前司,就是一群手握著各種刑具的陰狠毒辣的酷吏。
這麼多年以來,雖然殿前司的地位逐漸提高,在世人心中的形象也越來越和侍衛司重合。
但是,陳家主明白了沈輕羅的意思。
就像是沈輕羅自己說的那樣,她根本不需要有指向自己的證據。
她隻需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把陳家關起來,在把相關的人都抓起來。
大刑伺候之下,有多少人會真的嘴硬咬住自己不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