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充滿譏諷的話惹得池魚一陣蹙眉,她抬眸,在用餘光看到曾依下意識顫抖的身子時,勾著嘴角反唇相譏,“我還以為豐都科技大學的副校長得是一個多麼儒雅的男人,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聞商顯然沒料到這個時間段家裏竟然會有人,他見他常年藏匿起來的樣子被人識破,臉色頓時一黑,陰沉的嚇人。
池魚絲毫沒被他充滿敵意的眼神嚇到,她起身,麵不改色的看著聞商,從容不迫的說道:“聞先生平日裏不是最喜歡營造一種彬彬有禮、謙虛謹慎的假象嗎?現在是怎麼了,被我發現你真實嘴臉後連裝都懶得裝了?”
“你——”聞鴻鈞咬牙,鏡片後的眼睛像是毒蛇的獠牙,泛著陰狠的光。
他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強壓心中怒火,冷聲道:“這是我的家,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池魚冷笑,剛想反駁,就聽身側的曾依鏗鏘有力的說道:“這裏不光是你的家,也是我的,這兩位都是我邀請來的客人,你有什麼資格讓他們出去?”
曾依嫁給聞商已經近三十年了,這三十年來除了剛結婚那一兩年曾依鬧過幾次脾氣,之後的她都是越發的逆來順受。
聞商目瞪口呆,顯然沒能適應曾依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曾依交叉著擺在身前的雙手攥得很緊,她身子還是有一些幾不可察的抖動,可說話時語氣儼然已是不卑不亢,聲音朗朗。
“既然今天你回來了,那我也不妨和你直說,聞商,我要和你離婚!”
“離婚?”聞商心頭一震,眼睛頓時瞪如銅鈴,“曾依,你瘋了是不是?你害死我兒子的事兒我還沒和你算賬,你這又是在胡鬧什麼?”
聞商扯著嘴角,冷冷的嗤笑了一聲,字字錐心的說道:“你最好別忘了,是你的不負責害死了鈞鈞,是你的冷言冷語害死了鈞鈞,是你害得我們聞家絕了後,曾依,你這輩子都欠我們聞家欠我聞商,離婚?你做夢!”
曾依當然知道聞商說的不對,可她到底忍氣吞聲太久了,一時間竟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聞商。
池魚見曾依氣得渾身發抖,幹脆替她高聲怒罵道:“我欠你大爺啊!聞商,你腦子進水了吧?什麼叫是伯母害死了聞鴻鈞?倘若你當年像個男人一樣言而有信,在伯母生完聞鴻鈞後就放她回社會工作,伯母會有那些怨言嗎?又或者你這些年來少陰陽怪氣拳腳相向,伯母會對當年的決定、對生活充滿了悔恨嗎?”
“聞商,你少用你大男子主義那套來pua伯母,我告訴你,且不說聞鴻鈞的去世隻是哥意外,就算必須要有一個人來為他的去世買單,那個人也一定是你不是伯母!”
“聞商,是你的自以為是毀了這個家,也是你的獨斷專橫毀了聞鴻鈞的人生,這個家的悲哀,伯母的痛苦,聞鴻鈞的懊悔,統統都是你一個人造成的!”
“你放屁!”
當真相被赤裸裸的攤開時,聞商意料之內的惱羞成怒了。
他怒氣填胸,臉紅筋暴的咬緊牙根,垂落在身側的手猛地舉起,重重的向池魚扇了過去。
池魚鳳眸微眯,正想抬手反打回去,卻被原本姿態愜意的坐在沙發上的故淵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