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非常圓滿,完全按照了江雲月的預估發展。
除了江雲月在一連串的疲憊與寒冷中,終於沒遭住,華麗麗的又病了。
虞洛綾不明白江雲月怎麼就能對自己這麼狠。
“咱們捉到了賊,也護得了商船,你說你何必又躲起來,不讓人看到,讓人知道是你出的主意,也沒多大事呀。
看你濕漉漉的,換了我那是一刻都忍不了。”
江雲月搖頭,“我到底不是姓虞的,這個家最後要交給鴻朗表兄跟你的手裏。
讓我一個外姓人,拿到了太多話語權,還會生出旁的事端。
我這張臉,這副模樣,太容易讓人說閑話了。
鴻朗表兄他的婚事很重要,能少一事,不是更好?
而我反正已經著涼了,晚上幾刻鍾也沒有區別。”
她說的理所當然,顯然她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可這種把自己的感受都放置在計劃之後,冷靜近乎道冷酷的分析,確實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一直跟隨在後頭的石郎中,微微抬起頭,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虞洛綾握緊了江雲月的手,心疼道,“怎麼會沒區別呢?看你多冷一會兒,我都心裏難受的厲害。”
江雲月愣了下,笑道,“沒事的,小事情,我又不覺得多難捱。”
“誰天生就能捱著痛苦難受呢?還不是都不得不去忍著。阿月,一想到你以前都過得是什麼日子,我就心刺的疼。”
虞洛綾眼眶不知覺的就紅了,吸了吸鼻子。
江雲月啞然,她實在不覺得這算什麼大事,表姐怎麼這般大的反應。
好在上麵的艙房到了,她找到了新話題,“我先進去泡泡熱水澡。”
“走走走,我跟你一起,盯著你把身子泡熱乎了。”虞洛綾推著她進去,還扭頭叮囑石郎中,“麻煩郎中開些能不讓我表妹病情加重的藥。”
石郎中輕輕的“嗯”了聲,正要再說什麼,門板在他麵前合攏了。
他一向話少,聽到了他回複,虞洛綾就當他說完了,走的幹脆利索。
石郎中原地站了半晌,直到聽到屋裏的水聲,才跟被燙到似的,立即轉身避開了。
走遠了,他腦海裏還不斷回響著方才虞洛綾的話。
“誰天生就能捱著痛苦難受呢?”
“還不都是不得不去忍著。”
“看你冷著,我心裏都難受的厲害。”
得吃過多少苦頭,才能如此冷漠的對待自己,大冷天泡冷水都不當回事。
習慣以大局出發,超乎常人的忍耐,讓江雲月幾乎從不任性。
那麼會讓她任性的事情,定然是有她無法開解的執念。
石郎中眼中滑過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色。
嶽州地處位置偏南,二月過半的時候,京城還是一片銀裝素裹,嶽州的綠意已經開始複蘇了。
可是入夜後,春風還是冷冽,厲害著呢。
碼頭上,燈火通明,虞庚帶著虞家人,以及大半貨行的人,等著商船靠岸。
接船本不需要這麼大的排場,可是不久前商船放了鴿子通知了岸上的人,說是船上出了叛徒,鑿開了船底,不但要毀貨,還想要謀害全船的人命。㊣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