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衣擺微重,一扭頭是江雲月正輕輕的扯著他。
“爹爹,天晚了,好冷。”
江裕昌瞧著心疼了,“父親,妹妹剛落水受了凍。”
江裕榮更直接,“妹妹冷了穿我的披風。”
江雲月謝過了兩位哥哥,她越是這般懂事,就越發叫人心疼了。
“畫舫很大,本王不會打擾江大將軍的。”宋毓景有適時的開口。
江鎮北隻稍作權衡便答應了,“那就勞煩穆王殿下了。”
畫舫確實很大,不提甲板位置,便是船艙也很寬敞。
可自從等了船,江雲月卻反倒走向了宋毓景獨處的船尾隔間。
江鎮北沒說什麼,江裕昌兄弟倆也沒開口去攔截。
宋毓景對江雲月的靠近很詫異。
“我應了你,放過了三公主,你欠了我一個人情。”江雲月平直的語氣,就像是在描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宋毓景頓了頓,“是。”
“這裏讓我靠會,我困了。”江雲月說著示意宋毓景讓開位置。
宋毓景更詫異了,“……就這樣?”
他會遲疑,便是以為江雲月會抓住這個好機會,痛宰他一頓。
身為暗營的大統領,他的承諾份量很重的。
“你如果不答應,我還有其他的要求。”江雲月麵無表情的。
“不是。”
宋毓景想了想還是讓開了位置。
江雲月便歪倒在了他剛靠坐的軟塌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她瞞著父兄獨自肆意冒險行事,加上後來她還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再沒有任何反應,擺明吃了悶虧,父親定然會不滿極了。
現在是礙著在外頭在,一家人最起碼要維持表麵上的團結,父兄才什麼都沒問。
等回去了,絕對還要費心費力的好好給父親做解釋。
可她現在實在累了,不知是不是浸了冷水受寒,又或者別的原因。
江雲月現在有些不想看父親的黑臉,索性跑到宋毓景這邊。
說來好笑,正因為彼此都知道了真實麵孔,江雲月反倒能肆無忌憚,交易歸交易,不用講情麵。
宋毓景取了一支安神香點上,回過頭去,江雲月已經睡著了。
陷入睡夢的她,看起來稚嫩脆弱極了,像是收起了爪子的小貓咪,把一切弱點都敞開了。
宋毓景輕輕碰了碰江雲月的麵頰。
總是帶著麵具一樣偽裝笑容的少女,在自己麵前表現的無比冷酷,皮膚實則無比柔軟細滑,如同最上等的緞子。
江雲月毫無反應,睡的極沉。
本來隻是想試試她有沒有發燒,宋毓景此時竟然有些舍不得收手。
江雲月合起的眼瞼下,長長的睫羽,遠沒有她睜眼時候的壓迫感,此時顯得別提多乖巧了。
秀挺的小鼻子,鼻尖軟軟的,還有櫻紅色的紅唇。
指尖摩挲上江雲月的嘴唇,宋毓景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觸電般的連忙縮回了手,耳朵一片通紅。
泌海湖不大,擺渡遊船也不過是一兩刻就能到岸邊。
大船都來回了兩趟,穆王的畫舫才慢吞吞的靠了岸。
宋毓景輕輕拍了拍江雲月的肩膀,“江六,醒醒。”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擾人清夢,實在是已經耽誤太久了,畫舫在水上多飄一刻,江鎮北的臉就黑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