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將軍凱旋歸來,聖上定了三日後的慶功宴,屆時滿朝文武百官,都會到場慶賀。”
沈皇後對江雲月招了招手,將一紙名單推了過去,“這是賓客名單。”
江雲月還是規矩的先行了禮,這才笑著坐在了皇後下手,但她並沒有去碰單子。
“皇後娘娘擬定的名單,臣女來看,並不合規矩。”
沈皇後也並不強求,轉而隨意閑聊了會兒,就打發江雲月去書房了。
說是教導禮儀,沈皇後也確實安排了人教她,江雲月學不學都會,沈皇後也算是看出來了,就不多在這上頭多費力氣。
今兒伴著江雲月的還是萍柳,皇後使來的相箬恭敬的服侍在另一邊。
江雲月看著書,沒一會兒,聽到了萍柳輕聲咳了下,抬頭剛好瞧著相箬正悄聲退下。
被江雲月察覺了,相箬勉強的笑笑,隻得招了,“江六姑娘,穆王殿下想見見呢。”
江雲月放下書本,不意外,“嗯,那萍柳你也出去吧。”
沒一會兒,江雲月聽到了輕微的哢噠聲,她微微閉眼,收斂了全部的情緒。
“皇叔來了。”
宋毓景在門口便停住了,逆著光線,讓他成為了光芒中唯一看不清的陰影。
江雲月回憶了一下,宋毓景其實總是站在陰影裏的。
不知道是宋毓景這人表現的太坦然,還是他太會偽裝了,直至此刻,江雲月依舊覺得他君子端方,除在陰影裏依舊給她感覺仿若溫暖的陽光。
江雲月握緊了拳頭,真看到宋毓景本人出現自己麵前時候,她發現自己心情根本不能保持冷靜。
忍不住了索性不再裝了。
江雲月扔掉了筆杆,繞過書桌,走到宋毓景麵前。喵喵尒説
雙手撐著他的輪椅副手,俯下身,近距離的盯著他的眸子,這樣才不會錯過他眼底任何細微的變化。
“皇叔為什麼不說話?”她問。
宋毓景身姿挺拔如修竹,哪怕江雲月這麼進攻性的姿態都沒讓他退讓。
“我不知要說什麼,或者江六,你想我說什麼?”宋毓景淡色的薄唇開合。
他神情專注,淺色的眼眸裏倒影的隻有江雲月自己的身影。
江雲月隻覺得荒唐可笑極了。
“好,既然皇叔沒有話對我說,那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太後宮裏那個小佛堂,是你的地方?
那天你出現在那裏,也不是因為提前知道了我?”
宋毓景嘴唇微動,“是。”
有那麼個一瞬間,江雲月希望他否認的。
人心就是這麼複雜的。
江雲月早就知道他就是前世的罪魁禍首,卻總還是保持著那麼一份僥幸,如今最後的僥幸也破碎了。
“你在找誰?”宋毓景捕捉了她眼底的憎恨與痛苦,“那個小佛堂裏,你在等誰?
我去查過宮裏往前十年的事情,跟小佛堂有關者,都沒有與你有任何交集。”
宋毓景眉頭蹙起,劍眉幾乎要打結,他不明白,也不懂江雲月的恨從何來。
好似突然一瞬間,因為那個小佛堂,江雲月對他的態度變了。
當然查不到。
事情不是發生過去,而是另一條永遠不會存在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