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好些書信手劄,我無事幹的時候,自己胡亂學著寫的。”
江雲月笑笑,風輕雲淡的擋了他的試探。
“這幾張紙交給了皇叔,便跟江六無關了。”
宋毓景了然,“曉得的。”
他沒理要接走信紙的青折,將紙張折了折,親自收了起來。
“那江六想用這些交換什麼呢?”
江雲月這才說了自己的要求,“我要麻煩皇叔的是小事,希望借皇叔人脈,在京城酒肆裏淺淺的傳些流言。喵喵尒説
就說我二叔乃是為安王殿下背了黑鍋,被推出來做了那替死鬼。”
宋毓景頓了下,無奈道,“轉來轉去,這刀還是磨了向著安王的。”
“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江雲月帶著虛偽的假笑麵具,叫人看不出真實神情來。
正關縣的幕後主使,旁人不清楚,身為暗營的宋毓景怎麼可能不知。
江雲月提的這要求,並不算誹謗。
宋毓景不置可否,“這要求確實是小事,好辦。換你這麼大的線索,江六你可有些虧哦。”
“說的也是,我這也太虧了。”江雲月做思索狀,“那就麻煩皇叔再幫我見見我二叔唄,沒啥要求,別讓旁人知道我就行。”
“你直言那個‘旁人’是安王不就好了。”宋毓景無奈搖頭。
江雲月半點不臉紅的認了下來,“還是皇叔懂我。”
宋毓景失笑,用公筷夾菜給江雲月,“江六嚐嚐八寶鴨子。”
“多謝皇叔,皇叔也嚐嚐這胡餅子,上回在這折葉樓吃了,我回去可心念了許久這香酥味道。”
“胡餅子我知道城北有家小鋪子,那裏的胡餅子才正宗。”
“那我定然去嚐嚐看的。”
“下回可以約在那處兒談事,都能不耽擱。”
“皇叔懂我。”
江裕昌目瞪口呆,愕然瞧著妹妹跟穆王殿下突然就開始推杯換盞,吃吃喝喝了起來。
就不知道自己是漏掉了哪一步,不是前一句還在說正事,怎麼突然就無縫銜接到吃飯了?
重點是剛說了那麼嚴肅的話題,劍拔弩張的討價還價,居然還能沒點心思負擔的接著約飯?
江雲月留意到江裕昌在發呆,也給他夾了點菜,“大哥也餓了吧,多吃些,這折葉樓的菜品還是很有特色的。”
江裕昌餓了,但是心事重重吃不下。
從折葉樓離開,江雲月抱著吃的圓滾滾的小肚子,很沒形象的歪倒在馬車上。
江裕昌認真道,“以前我還總擔心妹妹你被人吃死了去。
現在我覺得,但凡穆王殿下換個人,估計被你連皮帶骨的吃了,都還傻乎乎數錢呢。”
江雲月哈哈大笑,“大哥對我的評價可真高,我要不要說句榮幸至極呢?”
飯吃到了後半截,江裕昌才想明白過來,江雲月這交換絲毫不虧。
她重點根本不是前頭那什麼放流言,而是後頭借著穆王之手,避開了安王的眼線,去見江正嚴。
江裕昌神色複雜,“妹妹,你先頭說有法子撈二叔,該不會是準備攛掇他供出了安王秘事,用來換取擺脫罪責的機會吧。”
江雲月這兩日跟他一道行動,在二房也好,跟宋毓景打交道也罷,做事都沒有避著他,江裕昌若是再猜不到江雲月的謀算,那他也妄為將軍府精心培養的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