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崔嬤嬤其實貪的才是最多的。
她房間裏放著一口上鎖的大箱子,想不被注意到都難。
但是她也有說辭,身為掌事嬤嬤,是有代替主家保管財物的權力的。
崔嬤嬤雖然很心疼那些錢,那都是她一點一滴陸續從二夫人手裏榨來的。
可是相比較跟著江雲月,能夠拿到虞氏嫁妝的十分之,這就都不算什麼了。
崔嬤嬤說,“江六姑娘家底薄,手裏頭有些錢,都不敢隨便亂動,故此從未賞過旁人。
說是等鋪子定好了,看姑娘手中餘錢,再給我們這些下人打賞。”
崔嬤嬤甚至幫江雲月找好了台詞跟理由。
臨安帝看向江雲月,“可是如此。”
江雲月不好意思的點頭,崔嬤嬤幫她鋪好了路,她順著說下去。
“臣女自知守不住,貴重之物都是交給崔嬤嬤保管。
小年那天出府,承蒙外祖父賜福,才第一次手頭寬裕些。
臣女聽了外祖父叮囑,銀子留著要買鋪子裝修,怕被……
故此自己一個人偷偷藏起,也不敢叫人知道。
連想學著開個鋪子,都得私底下翻閱資料,看賬本,研究京城輿圖。
沒想到,卻讓下人意外瞧見,傳成了那般情況。
至於兄長的信,確實是丟了最後一頁的。
前幾頁放在了書架最上方,一個雕著木槿的盒子裏。”
馮年特別有眼力價的回頭,沒一會兒真抱了個有木槿花紋的盒子回來。
看來他派人去搜查,搜的是真的細。
江雲月解釋,“上回同父兄通信後,我便一直惦記著,叫人打聽有沒有新的回信。
剛好打聽到說臘月二十五那天有信來,我等不及,就親自去了。
不過信裏可真沒有什麼約我離開京城的事情,兄長還說了,會隨先頭的先行部隊,一道兒返京。
現在應當已經快到京城了。”
臨安帝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了木槿盒裏的信紙,隨手一拋,丟給了江正嚴。
江正嚴也顧不得什麼,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接,入目是江家大房的長子,也就是將軍府的世子江裕昌的字跡。
果真如同江雲月所言,都是江裕昌一些細碎的叮囑問候,也確實說了自己在先行部隊裏,表示很快就能回到京城。
江正嚴看看信,再看看二夫人,最後看了看綠水。
“微臣、微臣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二夫人接過信紙看了幾遍,尖利的聲音喊,“是江雲月害我們!是她故意設計了圈套,誤導我們,故意引我們上鉤的!”
這是方才,在臨安帝抽空去除夕宴的時候,徐詹找人私下給二夫人傳的話。
說是查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猜測這場所謂的江鎮北起事謀逆,很可能從頭到尾都可能是個陷阱,叫她及時止損。
可是這還怎麼能止損?
江正嚴都拿著了信紙,親身去找臨安帝了,完全建立在了拿捏住江鎮北謀反證據的前提下。
箭在弦上,現在由不得他們退縮了。
江正嚴被二夫人提醒,也醒悟過來,“對,我們肯定是被陷害了!
江雲月你好歹毒的心思,世上怎麼會有你這般心思深沉之人?”
江雲月縮了縮脖子,委屈的眼淚都在眼眶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