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月步步緊逼,“哦?那便是樂安郡主,自認為嫁了八品朝臣,就能夠京城裏橫著走了?
你一個閨閣內的姑娘,一不是我爹,二不是我娘,不但管天管地,還管別人吃席坐哪個屋?”
謝雨宴哪裏聽過這般粗鄙之詞,怒氣上頭,“放肆,那是穆王爺慣用的雅間,從不給外人用。
在京城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這潑皮女子,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圖謀,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圖謀?”江雲月依舊笑眯眯的,“這天下唯一能光明正大圖謀穆王爺的人,便是我了!
倒是謝雨宴你,穆王爺跟你非親非故,你管的哪門子閑事?
你身邊這位小奴婢倒是有一句說的對了,動了心思無所謂,可千萬別便宜沒占夠,會闖出大禍來的。”
江雲月說著,用更加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她。
樂安郡主出身應國公,她雖然有個郡主名頭,可她父親早已過世,家中也再沒有別的兄弟能撐起門麵,應國公府早就式微。
樂安郡主自己也下嫁了個更加沒有身份的小吏之子,在這個京城三品四品滿地走的地方,八品小官那是誰都能來踩一腳。
樂安郡主這麼多年,唯一鬧到京城人盡皆知的,便是她的長女一心求嫁穆王,為此還赤足散發的跑到了皇宮門口哭求聖上賜婚,成為了天大的笑話。
江雲月便逮著這一點猛踩,不但恥笑謝雨宴的姐姐,還一頓輸出謝雨宴她也動了不該的心思。
“你——”謝雨宴幾乎要被氣哭,江雲月說話難聽,偏偏她又不能將反駁死了去。
她確實心儀穆王宋毓景。
應該說有那麼個俊美的郎君,誰都喜歡。
但凡有一點點可能性,她都不願意把話說死。
萬一呢,今後穆王有意於她,她今日卻說了決絕的話,不就自己堵了路。
“別你呀我呀的,既然有膽子攔路挑事,就得做好了被人打臉的準備。
沒那個膽子,沒那個本事,就休要做那學人精。
這次遇到我了脾氣好,隻打你這個嘴上不把門的婢女。
下次遇到比我脾氣還差的人,沒準就要直接上手抽你大嘴巴子了。”
江雲月大獲全勝,還無辜的衝她眨了眨眼,這才扭頭對看了半天戲的小廝說,“讓你安排雅室,安排了好了嗎?”
小廝如夢初醒連忙點頭,“有的有的,丙字十號房空閑幽靜,請隨小的來上二樓。”
“不必,江六就跟我一道兒去天字六號。”
後麵傳來了熟悉的男子聲音,江雲月愕然回頭,便見穆王府馬車不知何時正停在了後頭。
宋毓景正半挑著簾子,對她溫和的點點頭,“可否有幸請江六姑娘用茶?”
剛緩過勁兒的謝雨宴,正準備質問江雲月出身,好記下這個仇。
沒想到,卻是有人幫她先闡明了。
那人竟然還就是她心心念念清雋俊美的穆王宋毓景本人!
姓江行六的姑娘不多,跟穆王沾邊最近還名聲大噪的,就鎮國將軍府的那一個。
前幾日剛得到聖上賜婚,要嫁給穆王的江雲月!
謝雨宴乍一見到宋毓景的欣喜,都如同被戳破的泡泡,嘭的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