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八癩子聽房的二小，喜慶想起來了。
“……老女兒，你家都好吧？”
“好。”老女兒看了喜慶一下，又低下了頭。
“中午在這吃飯吧，我給到食堂打飯。”
“噢。”三女兒答應道。“喜慶哥，你今天不上班？”
“上夜班，晚上十二點上。”
“那麼晚才上班，不睡覺了？”
“白天睡。你們剛才進來，我不是正睡著？……”
“喜慶哥，你可好問呢！我們一問喜慶在哪？人們都知道！喜慶哥，那咋廠裏都知道你呢？你可有名呢！”
“是，因為我拉手風琴，就我一個……”
“就您一個會拉，他們別人都不會拉，是吧？”
三女兒走到桌子前，摸著桌上放的手風琴，“喜慶哥，你教一教我吧。”說著去背背帶。
“來，我幫你。”喜慶幫三女兒背好手風琴，把手從三女兒的肩上……皮帶底下，抽出來。
“拉不響……”三女兒看著喜慶。
“你按住鍵盤……”喜慶拿住三女兒的手指頭，放在鍵盤上，手風琴“哇”地響了起來。
“老女兒來！你按，我給拉！”三女兒和老女兒玩了起來。
“喜慶哥，這個床是誰？”三女兒停下手風琴，點了一下頭，問自己坐的這個床。
“也是個太原家，回家去了。”
“我聞著他這鋪蓋一股子藥味！”
“是嗎，沒有，哪有藥味？”
“可難聞呢！”
“你的鼻子離他那遠點，到這邊坐來……”
老女兒悄悄地笑了一下，拉住三女兒：“來，到這邊……”她們坐在了喜慶的床上。
“喜慶哥……”三女兒往下脫手風琴。
“不拉了？”喜慶上前，接過手風琴，自己背上……
“喜慶哥，你們太原家是不是都結婚可遲了？”
“什麼？”喜慶拉起一道旋律，沒聽清……
“我是說……”
老女兒瞅了她一下……
“不說了！”
“你說什麼？”喜慶沒有中斷旋律，隻是從沉思，好像剛才在想什麼？由音樂引起的？或由此引起了音樂……一下清醒了過來……
“不說了。”
“你剛才說什麼？”喜慶停下了音樂。
“喜慶哥，您願意不願意娶我們這地方的女子？”三女兒看著喜慶說，沒有笑，臉微微紅了起來……
“不知道……願意吧。”喜慶說。
“真的願意不願意？”三女兒有點急。
“真的願意。”
“真的？”三女兒直視喜慶的眼睛……
“真的……”喜慶的臉一下熱了起來，聲音顯得勉強了，他低頭看鍵盤，用中指按下去一個變音器……
悠緩的單色的琴聲，不影響說話，反而給樸素的言談潤色了。
三女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