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呢？”鐵椅上坐著兩個人，我向他們問道。看來他們是燒窯班的。“油壓班的呢？”“領導叫去開會了。”逢雨和其中一個說話，另一個：
“頂不動了！你看，油壓機壞了！”
我一看……地上裂了一塊，油壓機和地基的固定點斷裂了！“好家夥！用了多大的勁兒呢？”真有點讓人不可思議！我心裏說，“怎麼能把機器頂翻呢？”
“六十多個壓力！壓力表到頂了！就這也頂不動車，反而把油壓機給撅壞了！”
“六十壓力？！”我不由得驚叫起來……這真是可怕！記得一列火車開動也不過七個壓力的勁。其實我們油壓機正常頂車也就不過四五個壓力。
“窯車都撅起來，頂住窯頂了！”
“是嗎？你們看見了？”
“可不是，當然看見了！窯車都成了這個樣子……”他說著，做成一個手勢。
我想象著，心裏奇怪“沒有把窯頂塌了？！”我真無法掩飾我的驚異……
“那他也不敢再頂，再說主要是油壓機完蛋了！……”
“你們幾時停的火呢？”
“早就停了。我們上班時就已經停了，到現在有五個多小時了吧。”
“一開始到底是咋回事呢？”
“他們一上班就發現頂不動了，停了半小時，還是頂不動。找來張書記，張書記讓頂。結果油壓機壞了，還是頂不動。可能是窯車輪子掉下來，卡在窯裏卡住了。”
“沒有倒窯吧？”
“沒有……要是油壓機不頂就好了，火是肯定要停的，油壓機就不會壞了。頂不動就不頂了嘛，可是張書記要讓頂，結果窯也停了，油壓機也壞了！……”
唉！油壓機呀！油壓機呀！我簡直激動萬分，連連用腳使勁地踏它那巨大的力臂……哎！你疼不疼？斷了骨頭的家夥！……鑄鋼的斷裂，水泥的裂縫，仿佛死人的眼睛一樣，嚴肅地對著我……
……張有才，伊書記，還有機修工人……圍在一起。張有才：
“我先說兩句吧。咋回事呢？咱們的窯，窯車軲轆掉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油壓班長插嘴：“上次是掉了一個輪，這次是倆輪連軸一塊掉了！”
聽起來讓人覺得新鮮！
“知道！”張有才睖了一眼，接著說，“這窯停了，任務就完不了啦，八十萬的任務，現在才完成了三十萬，還差得遠呢！”
“是啊，”孫大接嘴：“這任務恐怕一停火就完不成了。”
伊書記聽著，沉默著，嘴閉得緊緊的，眼睛隱藏在眼鏡鏡片後麵，身子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