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的事,就算告吹了。
抽了個時間,喜慶拉上相福去小孟家。這事,事先並沒有跟小孟商量。喜慶認為這是很自然的,哪怕就權當串個門,朋友之間,工友之間互相走走,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什麼正式的拜訪。正式的,可能以後會有,以後再說。現在隻是隨便地去看看。
小孟的爸爸原是縣長。喜慶想看看縣長家是什麼樣。
“相福,看,那個大門裏就是。”走到小孟家大門的斜對麵,就是喜慶第一次和小孟分手的地方,喜慶指給相福看。
“咱們過去吧。”相福看到了大門。
他們進了大門。
“這裏麵住得不是一家啊!”
“不是一家。”
“小孟家是幾號?在哪呢?”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你沒來過?”
“沒來過。”
相福看了一眼喜慶,“那是幾號呢?”
“不知道呀!”
“不知道,咱們來幹啥呀?咱們回吧!”相福要走,“我走呀!”
“別,相福,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辦?我給問一下,堂堂縣長,誰人不知!”
從那麵過來一個人,喜慶趕緊上前。
“親愛的,縣長在哪兒住呢?”
“什麼?”
“不,孟縣長在哪兒住呢?”小孟姓孟,縣長肯定也姓孟。
“哪個孟縣長?”
“退了休的那個孟縣長。”
“那邊,五排三號!”
小孟在家。看到喜慶來,小孟吃了一驚。喜慶和相福走到門口,沒進門,喜慶就在門外喊了一聲:“小孟!”
“當我活著難堪的時候
是如此的難堪
我知道
這都是因與巨大的宇宙對立而致
我真想一死了之
消除這對立
我將進入多麼安謐的狀態之中
和宇宙一起
怎想象
那脫離了想象之後
……
假如我不難堪
沒有作為一個孤立的現象
我不會有任何感慨
甚至痛苦”
小孟好像不是在自己家裏,顯得很拘謹。“小孟,客人來了,你都不給倒杯水嗎?”喜慶怕冷落了相福。
小孟的媽媽坐在一個高靠背的椅子裏,做著點手工活,沒說話,看著喜慶,又看相福。
小孟的爸爸沒露麵。似乎在裏屋,可能在看報紙。是報紙,不是書,退休幹部一般愛看報,不愛看書。
小孟給倒兩杯水,給喜慶一杯,給相福一杯,“相福師傅,您喝水吧!”相福說“好,好。”
“對我,就不用客氣啦!”喜慶想。
“誰對你客氣了,隨你的便!”小孟想。
她媽媽一句話也不說。屋裏傳來輕微的翻報紙的聲音,可能是報紙。鍾表聲嘀噠著……
來以前,喜慶十分興奮。看看小孟家吧,是個什麼樣的家庭啊!縣長的家庭,她的爸爸是幹部,是具有相當資曆相當水平的幹部。喜慶從心裏尊重,尊重小孟的父母親,相信他們都是很好的老人。坐在小孟家了,喜慶還是十分興奮,像回到自己家一樣親切。小孟拘束也好,老太太不說話也好,都不影響情緒,管他呢!反正是自己家,又不是別人家,一切都會好的。他們會和我說話的,我會和他們相處得很好的!現在,主要是不了解,陌生,初次見麵,我又沒有帶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