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2 / 2)

喜慶回到宿舍,拿出信來,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起來。

“喜慶,你好!

“你的兩封信,寄到我家的一封和寄到學校的那封都收到了。謝謝你的來信!得知你參加了工作,我很高興,也很羨慕。你在學校的時候就很能幹,我知道你將來一定會有前途。我還沒有找到工作,去了學校幾次,見到了你的信。可能很快就要動員插隊了,不知道該去不該去,前途渺茫。家裏人也很為我著急。

“雁北好嗎?你的工作忙不忙?累不累?你還能給我來信嗎?

你的同學補玉一九六九年十一月二十日”

就這麼短。喜慶看完信,又看了一遍,眼睛都有點濕潤了。羅師傅午休睡著了,輕輕打著胡嚕。“問題是,補玉還沒有工作,可能要插隊了。插隊也不怕呀,到農村去有什麼可怕的,何況有我在,我會去信的!”“我會去信的,補玉,要是你能給我來信,我到什麼地方都不怕。”“六六年分得手,三年了,沒有見麵,她的口氣還是這麼親近;而且,我們以前好像從來也沒有親近過。”“補玉,我要給你寫信,我要一天給你寫一封信,我要天天給你寫,我要稱你為‘親愛的’”。喜慶找出了筆、紙,把擺滿了碗筷等亂七八糟的桌子騰了一下,擦了擦,找來凳子,伏在那裏寫了起來…一直寫到上班的喇叭響了。羅師傅一骨碌從床上起來,“到點了,到點了,走吧,喜慶。”“等會兒。”喜慶唰唰唰寫完一行。“行了,別寫了,回來再寫。”“完了。”喜慶把信折疊好,裝進一個信封內,信封上寫上地址;這回知道了,補玉的信封落款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地址。“應該感謝全心全意的郵遞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