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琬琰點點頭,“沒能在何副將離世前,幫他找到女兒。”
“還有呢?”
“沒有了,我這一生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嫁給夫君。”
趙瑾瑜將所有金銀餅撒出,天街上的官員及命婦齊齊跪拜山呼。
“堯舜垂拱,煥彼前聞。今惟聖曆,萬代一君。”
“璧儀照氣,玉井珠分。德合天地,道方華勳 。”
趙瑾瑜挺直腰背傲立在宮牆上,目視著遠方,享受著眾人的臣服與恭維。
上元節,趙瑾瑜帶陳琬琰離宮去逛花燈會,倆人牽手走在人擠人的街道上,與青蔥少年少女們擦肩而過。
“那是我第一次逛上元燈會。”趙瑾瑜指著不遠處被清過場的拱橋。
“我一個人站在那裏,感覺自己遊離在喧囂外,看著你和李珩、李澤、張策、張若晴、鄭清之、劉善瑤一起在攤子上挑花燈,第一次明白什麼叫熱鬧都是別人。”
一個人居住在東宮,被皇兄皇姐孤立,他也不覺得孤寂,但那一刻他想參與進去,想脫離孤單的苦海。
“我站在橋上,想起與你一起逛夜街,你好奇的左顧右盼,追著我問東問西,其實很多東西我也沒見過,當時我就覺得我們兩個一樣,都沒見過世麵。”
但他能裝做見過世麵,不會好奇的張望。
當時他不過是出了會兒神,就被季東弦和季婉兒纏上。
陳琬琰抱著他的胳膊,樂嗬嗬的說:“那夜我看到什麼,夫君就給我買什麼,有糖葫蘆、梅子,還有一支檀木簪,那包梅子我都沒舍得讓別人幫我拿。”
“還有這事?”
“是呀,因為是喜歡的郎君送的,可寶貝那包梅子了。”
趙瑾瑜眸子裏的柔情化成一灘熱水,那時他以為自己是單相思,沒少花力氣討好她,還傻傻的學做烤鴨。
“在宮裏看到夫君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淪陷啦。”陳琬琰幸福的甩著他的胳膊,“當時我就在想,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趙瑾瑜帶著她上了拱橋,內侍捧著一隻裝著溫水的茶盅,恭敬的遞上。
趙瑾瑜接過茶盅,遞給陳琬琰,“求你一滴渡厄水,解世間疾苦,渡世間萬物。”
陳琬琰雙手接過,將他的手在水裏沾濕,把水彈進河中,揚手潑灑茶盅裏的水入河。
“這盛世是夫君辛苦打下來的,是夫君為百姓創造了好的生活條件,沒有夫君,我就不是我,隻有夫君有資格渡厄。”
她這一生與趙瑾瑜相輔相成,她所有折騰,都有他的支持,他的夫君勵精圖治七十載,從無消極怠工,雖然已快到耄耋之年,可他還想把這個國家治理的更好。
從二人站上拱橋,便引來的不少人駐足圍觀。
她曾因張若晴大喊求水,而引起萬民跪拜的盛況,也是七十一年前的事了,圍觀過的的人或都已不在。
河麵上亮著的花燈,又讓趙瑾瑜想起,他打沉李珩為她猜的那盞河燈,愉快的翹起嘴角,吩咐人把他準備的豪華大河燈,點亮拿過來。
“好大的花燈!”
“好漂亮啊!”
“是龍鳳呈祥!”
圍觀的人群大聲歡呼,他們早就看出這二人非富即貴,連帶刀侍衛都出動了,果然是有大場麵。
一般人可不敢用龍鳳呈祥的花樣!
“父皇!母後???”趙寶璐無語的看著精神抖擻的老兩口,這倆人在宮裏秀還不夠,還要出來給百姓秀?
她的父皇和母後,竟然是這麼高調的人?
沈五郎抿唇笑道:“聽父親說,父皇還是太子時,母後在這條街上引起過萬民跪拜。”
“還有這事?”趙寶璐覺自己都夠能折騰了,沒想到她母後年輕時更厲害。
“父皇還帶著母後在這條街上,戲耍過想色誘他的賣身葬父女。”
趙寶璐擰眉,她父皇在公共場合非常嚴肅,隻有在麵對母後時才有幾分溫柔,他能在大街上戲耍別人?
“你又哄我呢?”
沈五郎正色道:“微臣可從沒哄過公主,說的都做到了。”
趙寶璐側頭問他:“你為何要娶我?”
沈五郎難為情的告白:“因為喜歡公主。”
他喜歡看她神采奕奕同他們炫耀的樣子,也喜歡她到處打抱不平。
很早的時候,他就想如果能娶她回家,生活肯定不會無聊,所以三哥他們要算計她的時候,他就讓人給她通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