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雋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出去,吩咐下麵的人徹查,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揪出來。
沒過多久,產房的門被打開。
醫生出來說,“產婦大出血,快去血庫調過來。”
顧雋的神經頓時被什麼給攥住似的,仿佛一口氣喘不上來,落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手背處還泛著凝結的血珠。
保大或者保小,大出血,這些字眼都是距離死亡很接近的詞語。
在他最討厭她的時候都沒有動她半根手指,現在她怎麼可以死?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越是煎熬等待時間就越是被拉長。
那盞紅燈終於暗了下來。
醫生走了出來,顧雋立馬衝了上去,克製著聲音裏麵的緊張,“怎麼樣?”
“因為是早產兒需要送去保溫箱裏……”
顧雋的眼睛猩紅,“我他媽問你她怎麼樣了?”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子裏炸開,孩子保住了,那她……是不是就沒保住?
醫生被他吼了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產婦,“顧先生,您太太沒有生命危險,但因為大出血,身體非常虛弱,需要轉入病房觀察,暫時還不能出院。”
顧雋繃著的神經一鬆,重重呼出一口氣。
孩子保住了,她也保住了。
周媽的心也定了下來,問道,“顧先生,您要不要去先去看看孩子……”
“不用。”
他現在沒有興趣去看什麼孩子。
唐珞被轉移到了高級VIP病房裏麵,而孩子早產也必須呆在保溫箱裏麵,周媽跟了過去照顧孩子,還打電話通知顧夫人他們。
女人躺在病床上,整個人蒼白得如同跟周圍的白色融合在一起。
從小一起長大的,見過她生病撒潑打賴纏著他的模樣,卻沒有見過她現在這副樣子。
她不要命也要生下孩子,讓他意識到原來她已經長大了,跟以前不一樣了。
顧雋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深眸毫無障礙地落在臉上。
唐珞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是隔天的傍晚,她好像睡了很久,她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外麵天色,恍恍惚惚,分辨不清具體的時間,漸漸的意識回籠。
其實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裏,顧雋一次一次地抓著醫生逼問她為什麼還沒有醒。
醫生解釋了很多次他也聽不進去。
不是說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很危險,會不會她就這樣醒不過來了?
如果不是還可以聽見她的呼吸,顧雋覺得她那張白得跟紙張一樣的臉色是不會再醒過來了。
但轉念一想,她肯定舍不得孩子。
孩子又必須呆在保溫箱裏,不能抱過來給她看看。
唐珞剛動了動想要坐起來顧雋就上前扶她起來。
剛生完孩子,她動一下都覺得很痛,皺著臉龐慌張地問,“我的孩子在哪?”
顧雋看著她,“孩子在保溫箱裏,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再帶你過去看他。”
唐珞抿著唇,眼睛有些無神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