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琛收回目光,闔著眼眸,“我剛剛在想,是不是我走了,放了你,你會開心點?”
“是。”
裴初屏住呼吸,然後不再看他一眼抬步走出了臥室。
陸南琛沒有抬頭,仍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過他知道她出去了。
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再這樣下去,她隻會越來越不開心,她不開心他也不會開心,兩個人都不開心。
他走了,她會慢慢開心起來,像沒有他的這三年裏一樣,這樣的話,不開心的人隻有他一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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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初剛到辦公室坐下來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放下包,看了眼號碼,抿了下唇,遲疑了會兒還是點了接聽。
“是他不準你來看我還是你不想來看我?”
傅承川還在住院,他的腹部被捅了一刀雖沒有傷及要害,但總歸沒有那麼痊愈。
自從那天之後,裴初就再也沒有來了,而他一直都在等她來。
裴初沒有去看望他的大部分原因的確是因為陸南琛的警告,那個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是單純在威脅她,而且她本身也不想再去醫院了,給傅承川製造出希望假象。
反正有傅家二老在,他應該可以很快康複。
那個護工是季天找的,她前幾天也有問過了,說他恢複得不錯,那她去不去看望他作用也不大。
不過內容到了嘴邊,她還是換了另一種方式,“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我最近有點忙。”
傅承川默了默,低低的聲音問,“是不是就算沒有陸南琛,你也不會再接受我?”
裴初坐在辦公椅裏,室內光線明亮清晰,她挽起唇畔,淺淺地笑著說,“我其實不太懂,這兩年我們也沒有很多的交集來往,你怎麼就會突然喜歡上我了?”
很多年前她追著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喜歡上她,這兩年,偶爾在各種場合碰見或者因為雙方公司合作需要商討事務而見麵,本質而言他們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怎麼就這麼喜歡她了?
傅承川此時靠坐在病床上,他笑了笑,“我也想知道。”
也許是對宋芷珊感到失望後才漸漸發現她的好,又也許是因為她爸爸去世之後,她獨自撐起裴盛,讓他知道其實她不是他原先想象的那樣擺設花瓶,又也許他心裏一直都有她的位置,隻是當時有宋芷珊,所以他忽視了。
具體是因為什麼,他也說不明白,愛情本來就是無解,沒有辦法溯源。
他靜了一會兒後才帶著濃濃的自嘲說,“裴初,看起來你對我很寬容善良,不計較過去我對你的傷害,還願意繼續跟我做朋友,但事實上,你對我才是最無情的。”
情場如戰場,博弈是很殘酷的。
陸南琛傷她遍體鱗傷,可她依然忘不了他。
裴初垂下眼眸,淡聲道,“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再說什麼,因為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是他想聽的。
對不起是什麼意思已經很清楚明確。
道歉有時候是表達出一種無能為力,她不能愛上他。
“裴初,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你還愛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