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跌宕起伏難以平複。
假裝綁架她,還故意用變聲器來騙她。
這裏是他的莊園,還是她一個多小時前呆過的臥室,擔心她會認出來他還噴了不少香水。
他假裝綁架她想做什麼?
尋求看她恐懼慌張無助的刺激成就感嗎?
陸南琛慢悠悠地起身,然後一邊替她解開手腳的繩子,一邊淡淡地看著她,“三年了,你罵人的本事也沒有一點增長,難道就沒有一點新鮮的詞?”
她的皮膚天生就嬌弱,即使隻是象征性地綁了綁而已,繩子也很鬆,但她的手腕跟足踝就已經有了鮮明的紅痕。
他的手握住她的腳踝,略微粗糲的指腹細細地摩擦著,語氣懶散地道,“嘖嘖,紅了,真可憐。”
裴初的精神原本就接近潰散,這會滿腦子跳躍著極端的憤怒,恨不得她手上有把槍可以穿透他的心髒,她死死地咬著唇,也做不到鎮定下來。
眼角餘光忽然掃到了擱在桌上不知道裏麵裝什麼東西的鐵盒,她想也不想地拿了過來,舉起,毫不猶豫地砸在他的腦袋上麵。
陸南琛正在低頭檢查她的腳,一時不察,被砸了個正著。
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額頭留下來。
時間如同被靜止了一般。
裴初的瞳眸劇縮,手抖了抖,緊跟著手上的鐵盒一鬆,落在了被單上麵,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男人冷靜可怖地看著她。
鮮血順著他的眉毛往下流淌,在他的暗黑的眼神襯托之下很是觸目驚心,他抬手摸了摸,手指上麵的液體粘稠刺紅,叫人心悸不已。
他會不會死?
這個念頭跳了出來,裴初快速地整理了下衣服後手忙腳亂地從自己身上找手機,“我給你打電話……叫醫生。”
但手機一掏出來她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黎城,她找不到醫生可以過來,她手足無措地爬下床想讓他的傭人去叫,卻差點從床上摔下去,幸好她扶住了床沿。
她剛想站起來就被男人按住了肩膀,“你不用慌,流這點血還沒那麼容易死。”
說著,他就撤回手,從床上下去,長腿朝外邁了出去。
裴初站在床邊,四肢僵硬,目光怔然地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覺……
陸南琛剛走出去房間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聲音從容地淡聲道,“現在過來我家,帶醫藥箱。”
末了,他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話要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徑自下樓坐在沙發裏,也沒有做任何止血的措施,鐵盒的邊角又極其鋒利,砸出來的傷口雖是不大,但血流得很快,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傭人見狀想要給他處理傷口卻被他的目光止退。
沒等多久,季東遠就帶著醫藥箱匆忙趕來了,他這段時間恰好呆在意大利,一進門看到他的腦袋被砸了,嚇得不輕,陸南琛回來的第一年就經常受傷,後來就沒有再受傷過了。
更加別提現在沒有人可以近他的身傷到他。
突然看到他受傷,便覺得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