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君禦深深看了說話的小二一眼。
這位小二不是小二,看酒坊的人都聽他的,顯然是老板。
但他卻一副小二打扮,還親自下場務工,可見生活的確拮據,處處節省。
罷了。
君禦沒有再計較,他一下震開了抱著他的那幾個人,離開了。
身後有奚落聲、譏諷聲傳來,他置若罔聞。
他換了一家酒坊,繼續喝。
之前那家酒坊距離他住的地方近,所以他每日都過去。
現在換一家,沒有人認識他了,總不會再有人說他了吧!
君禦又大醉了一場。
他喝的醉醺醺的,而酒坊要打烊了,他不適合繼續留在酒坊,於是他抱著一個酒壇子,上街了。
他腳底打飄的在街上亂走,邊走邊喝,嘴裏還念叨著什麼。
“天不佑我!”
“天不佑我啊!”
天色已經很晚了,街上沒有什麼人。
他喝再多酒,埋怨再多,再醜態畢露,也沒有人搭理。
他倒也樂得自在,在街上碎碎念了一會兒後,有些累了,就找了個靠牆的地方,就地坐下,繼續喝兩口,然後睡覺。
喝醉了真好。
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覺睡醒了,再繼續喝。
這樣的日子,在持續了三個月後,不出意外,君禦病倒了,不僅病倒了,因為他每日酗酒,不吃東西,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他眼窩深陷,皮包骨頭,不成人樣。
在一場雨過後,他身體支撐不住,終於病倒了。
他有些扛不住,這病一天比一天嚴重。
起初隻是發熱,後來漸漸的發熱,咳嗽,渾身無力,暈頭轉向……
每天都渾渾噩噩,感覺命懸一線。
可是他沒有去買藥,也沒有去吃東西,他躺在肮髒散發著臭味的旮旯拐角,身上蓋著一個席子,一副生死由命的姿態。
每日酒精的麻痹,早已讓他那些殘存的理智,盡數消耗殆盡了。
而這場病,在讓他苟延殘喘,無比絕望的同時,也更加讓他覺得……他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就這樣吧!
再挨一天,再挨一天,萬一哪天挨不住了,就死了。
早死早脫身。
這也沒什麼不好,他認命。
…
“這人都躺了幾天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死了吧?”
“真是個晦氣的東西。”
“他想死可以,但是能不能死旁處去啊?死在我們的地盤算什麼?我們乞丐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還是說,我們乞丐理所應當的該承受這些晦氣?”
君禦一不小心在乞丐窩躺了幾天,還是以一副病體的姿態,這成功引起了周圍一眾乞丐的不滿。
這會兒,一眾乞丐圍著他,七嘴八舌的辱罵著。
還有人拿手裏的棍子試探的挑了挑他身上蓋著的席子,看他沒有阻攔,那人直接用棍子將他身上的席子挑開扔一邊兒去了。
君禦蜷縮著的身體暴露在了陽光下。
太陽的強光照的他眼睛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