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又歡喜地說:“我也寫了信去給你舅母,想必過些時間,她們一家人都會回來看看的了,現在你表哥啊,被封為知府,微兒也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一家人可好呢。”
“我表哥做知府,那也是有些屈才了。”
“那是你表哥想清閑一些,皇上是想讓他進京的,他卻偏愛守在中州。還有梁大人的公子,也被封了官,在嶺南治水呢。”
“梁君子的確是個人才。”幸好的是,趙熙跟他父親不一樣,趙熙惜材,也能放開胸懷去用人。
“你妹妹去年被封為縣主,皇上親自賜婚,做了史家誥命夫人。”
阮氏生怕她不知道,什麼事都竹筒倒豆子般,細細給她道來。
那年妹妹和史文敬他們一塊帶頭抗疫,事後全都論功行賞,各都得了賞賜,如今的日子,也是好過了許多。
晚上上官詡過來吃飯,張雲慶也早早就趕回來了,做了滿滿一桌好吃的,倒上酒便閑聊了起來。
夏蟬笑著問他:“喂,上官詡,什麼時候去水欽啊?”
“為什麼上官將軍要去水欽啊?”阮氏奇怪地問她。
夏蟬笑道:“何雲色在那裏呢。”
上官詡點點頭,又喝了幾杯酒,借著薄薄的酒意問她:“你覺得何雲色好嗎?”
“我覺得挺好的啊,真的,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皇園吧,那會她還是個青澀的女子,但是對你卻很執著呢,她未嫁,你未娶,我不知道你們在等什麼,年華終會老去的。”
上官詡苦笑,也是若有所思:“有些話,你說得還是挺對的。”
等什麼呢?嗬,似也是早就明白了。
他和夏蟬之間,隻能是朋友,不能逾越,不然就連朋友也做不成。
當年他回到京城,拔劍當街殺人,就隻因為那幾人該死,他們在墨山挖陷阱想害死夏蟬。
他知道這是故意的,可是,他也不想忍,這件事隻有何雲色知道,後來京城平複後,何雲色跟著親人去了遠方,她跟他說,若是他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去找她。
現在夏蟬回來了,也沒有什麼牽掛的了。
他笑著歎了口氣:“我是真得去水欽了,明天酒醒後,就去了。”
喝得很盡興,張雲慶叫人送了上官詡回去。
第二天卻有個震驚萬分的消息傳來,皇上要廢後,而且數條罪狀宣告天下。
當初火燒救災之物,居然是皇後娘娘做的手腳。
還有瑾妃之死,也是她下的手。
甚至於白發亂世的謠言,也是出自皇後之手。
更甚之,瘟疫之所以傳得這麼快,她也功不可沒。
越查越多的東西,條條罪狀足以讓她置死。
上官煙很榮幸地,成為第一個被誅的皇後,還累及九族,盡數抄家流放。
鄴城上官家,轟然而塌。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已是數日之後了。
夏蟬有些心煩意亂的,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索性起了來。
在院子裏走了走,抬頭看著那輪明月,亮得讓她難受啊。
這些消息她都知道,可是,她也不知道在煩亂什麼。
所以真不想靜靜地呆著,就想找點事兒做。
打了一桶水起來,在月色下輕手輕腳地澆花。
院門吱的一聲便開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隨風吹了過來。
她轉身,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