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槍是齊小兔開的。
她翻出了外國男人放在包裏的槍。
尾板還未完全合上,但是另一個外國人也沒有再追上去的膽子了。
“你……”顧妍雨張開嘴想跟齊小兔說些什麼,但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開槍了……我剛剛……殺了個人……”齊小兔有些怔神,雙手乃至全身,還在劇烈的顫抖。
“不怕不怕……他們——他們才是壞人……”顧妍雨也抖得厲害,一是被槍聲嚇到了,二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沒有開過貨車。
恍惚間,她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那個死掉的外國人的屍體。他穿著黑色背心,戴著一副黑邊眼鏡,頭發稀疏……額頭上鮮紅的傷口格外顯眼,在陽光下顯得特別刺目。
顧妍雨側身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不禁有些發愣: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明明不想殺人的……不——這不是真的吧?他真的死掉了嗎?天啊……
她緊張地握緊了方向盤。
突然,道路一個急轉,顧妍雨差點沒反應過來,由於路太窄,又差點撞到旁邊的山石。等再回過神來時,隻覺得她的腿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了。
“當前處於事故多發點!開車的時候需要集中精神來注意路況和前方的情況,而且還要隨時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來避免交通事故的發生!在高速上行駛的時候速度非常的快,一旦出現事故後果不堪設想!”導航突然的事故提示音又將顧妍雨嚇了一大跳,她一個急刹,再也不敢碰方向盤。
“換我來吧……這裏是山腳,旁邊就是公路,順著公路一直往前走,應該離鎮上不遠。”齊小兔說著,跟顧妍雨換了個位置。
“話說……我聽她們說的那些,感覺這個人口販賣組織遍布範圍還蠻廣的,今天我們做了這種事情……真的不會被報複嗎?”
“到了鎮子上……我是不是應該去自首呀……”
“我的人生還是毀掉了嗎……”
齊小兔的眼淚啪啪直掉,顧妍雨想安慰她的話卻卡在嘴裏,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很害怕我嗎?你覺得我做了不能挽回的事嗎?你覺得我剛剛不應該殺人的嗎?你也覺得我應該去投案自首嗎?”
“可是剛剛那種情況,如果我不開槍,我們都得完蛋!”
顧妍雨垂下眼睛,沒有作聲。
她現在已經比剛才要冷靜了一些,細想卻總覺得齊小兔這個人身上有疑點。
主要是她不知道她是在什麼時候找到的手槍,又是在什麼時候拉開了保險,從她翻包再到開槍,顧妍雨居然一個步驟都沒有印象。齊小兔怎麼沒有猶豫就開了槍呢?正常人的反應也不該是她這樣的……
顧妍雨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在發抖,而她再看齊小兔——齊小兔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冷靜的把著方向盤了。
“——我還是很害怕,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察覺到顧妍雨正在看她,齊小兔接著說著:
“我這算不算防衛過當啊……我會不會被判死刑啊……我還能不能再見我爸媽一麵……我追的劇還沒完結呢!嗚嗚……”
顧妍雨感到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