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棠默默在心裏說出標準答案:因為破傷風梭菌需要厭氧環境。
退熱、止血、解毒以及預防破傷風,是野外生存緊急自救的基本知識,也是她最熟悉的領域。
在沒有顯微鏡的情況下,大夫們看不到細菌,有的是不斷累積的經驗。
之前蕭昀舒受傷時,抱樸子道長就能有效抑製金瘡痙的惡化,隻是被第一重毒耽誤了治療時機,才變得凶險。
程小棠一臉求知地望著棲雲道長,“師父,是不是因為箭有問題呀?”
箭頭雖是純鐵打造,受製於鍛造水平,裏麵仍舊有許多雜質,很容易生鏽。
而鐵鏽,就是破傷風的首要誘因。
棲雲道長讚賞地點頭,“棠寶觀察入微,說得很對。”
隨手將桌邊的箭遞給便宜徒孫,等他仔細地觀察、摩挲後,才繼續道:“因為製造傷口的箭,泡過金汁。”
崔神醫望文生義,感慨不已,“金汁?這是下血本了。”
“確實。”
程小棠敏銳地察覺到師父眼裏的促狹,往邊上走了幾步,“那是相當珍貴的東西。”
“師父,你聽說過金汁嗎?”崔神醫又將箭遞給抱樸子道長,“難怪沈三公子一開始就看出不是真正的山匪。”
抱樸子道長嫌棄地拍開他的手,“拿遠點,金汁就是糞水!”
崔神醫瞳孔顫動,像被燙到一樣扔開箭。
憋了很久的蕭崇、袁朗等人,終於爆發出了笑聲,“崔神醫,別擔心,金汁碰到沒有毒。”
“要說想出這名字的也是個人才,糞水偏要叫金汁,我剛當兵時也以為是好東西。”
“糞水怎麼不算好東西?擱我老家都要用搶的!”
崔神醫臉色幾經變換,又不想顯得大驚小怪嗎,隻能將火撒在不知名山匪上,“好肮髒的手段!”
“居然用這種方式,傷害保衛大榮的將士,無恥之尤!”
程小棠笑得小臉通紅,附和道:“雲朝師侄說得對,這種行為我們一定要大力批判!”
再沒人支持,崔神醫就要氣成河豚了。
笑歸笑,棲雲道長捉弄了便宜徒孫後,也不吝嗇傳授醫術。
臨走之前,還給田老漢留下了三張藥方,隻要用心研究,足夠讓他在鄉裏當上真正的大夫。
謝雲飛獨享一駕馬車,昏迷得很安穩。
程小棠此行最大的目的達成,毫無負擔地前往江陵城。
她現在每天最大的進賬還是臨安府和錢塘縣大牢裏的犯人,消耗卻是與日俱增,要趕緊有大筆進賬才是。
袁朗等人的心情卻沒有那麼輕鬆。
他們有皇命在身,官道已通,本該繼續趕往京城,卻中途折回,光解釋動機就是一個大麻煩。
然而沈三公子心意已決,他們身為下屬又勸不動,隻好忐忑地隨行。
雪災的後續影響仍在,沿途時不時要停下來清理道路,以供載著傷患和藥材的馬車通行。
直到暮色降臨,臨時組成的車隊才抵達最先被“流匪”襲擊的廣林鎮。
不知是天氣太冷,還是百姓們仍舊心有餘悸,街道上行人很少,幾乎沒有挑擔叫賣的小販。
走到最大的主街時,兩邊店鋪倒是都打開門做生意,就是夥計們躊躇不前,沒有一個趕上來招攬客人的。
“你們從哪裏來的?”
一隊巡邏的鄉兵走上前,警惕地盯著騎在馬上的蕭崇和袁朗。
刀疤臉,絡腮胡,比懸賞通緝令上的流匪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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