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隻要你忍心。”真玉滿是柔情地綻出一個微笑,食指的第一節在他的口腔內一彎,滑過他整齊的牙齒,“去病……”
“嗯……”伸出舌尖舔上她的手指尖,然後伸手握住那淘氣的小手,低下頭吻上她微張的紅唇……
第二天,風停了,眾人艱難的從沙堆裏爬起來,各自抖落著身上的沙子。魯正抱怨道:“咱們要在這沙漠裏走多久啊?”霍去病微微一笑,“受不了了?!”魯正苦著臉說:“那倒不是,隻是這裏太難受了,我怕會迷路啊。”
趙破奴點點頭說:“是啊,這裏水少的可憐,萬一……”
“我說你們倆怎麼這麼可惡,沒事說這個做什麼?想挨揍呢吧?!”霍去病沒好氣兒地瞪了二人一眼,倆人一吐舌頭趕緊閉上了嘴。
不知道是不是魯正的話太靈驗了,午後,他們果然發現自己迷路了!轉悠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能找到正確的方向。十幾個人頹然地在原地轉悠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霍去病皺皺眉看著一望無際的沙海,心裏著急又無奈。他是他們的主帥,不能引導準確的方向很沒麵子。這些人裏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有他的愛人。他們的依靠就是自己啊。
真玉倒是沒那麼焦急,隻是很累。看到霍去病顰著眉就扯出了一個微笑道:“不要著急,有時候越著急就越找不到出路,慢慢找,我們會走出去的。”霍去病勉強地一笑,“你好像很鎮定,就不怕我們萬一走不出去會死在這裏嗎?!”
真玉自嘲地一笑,“沒什麼好怕的,活著和死了對我來說本來沒什麼。如果你曾經試著每天麵對危險和死亡就會和我一樣鎮定了。”
霍去病正色道:“你到底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中?為什麼我總覺得你身上帶著一絲絕望和無奈呢?”真玉咬了咬嘴唇,皺眉道:“去病,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不是……”
“大哥,你看,前麵似乎有人啊。”趙破奴指著前方揚起的沙塵嚷道。霍去病二人連忙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見前方揚起的沙塵很奇怪。真玉皺眉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霍去病也點頭道:“大家注意,小心戒備。”眾人都拿出了兵器,站在一起,戒備的注視著那越來越近的沙塵……
很快,那些人就靠近了。真玉呻吟了一聲,“天……”
伊稚邪原本是要取道回匈奴的,可沒想到路上會遇上這些漢人。看著滿是戒備的眾人,他微微牽了簽嘴角: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本今天在樓蘭城遍尋不見,還以為再也看不見這倆人了呢,想不到卻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好,很好!
伊稚邪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殘忍的神色——樓蘭王帶給他的不愉要在這些漢人身上找回來,漢人的鮮血可以洗去他的不愉快!
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十幾個人,伊稚邪的嘴角勾出一個嗜血的微笑。看來,連老天都幫著他呢,“我們又見麵了。”
真玉低聲道:“他就是伊稚邪。”霍去病怔了一下,曾經想過要和這個強大的對手在戰場上一決高低,卻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與他相遇。但是,敵人越是強大,他就越想戰勝他。
敵愈強我愈鋼!
霍去病有些興奮的笑了,“很好,早就想會會他了。”側頭低聲吩咐其他人,“小心些,這就是匈奴的大單於伊稚邪!”趙破奴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麵馬上那個神態倨傲,氣勢懾人的男人——他就是伊稚邪?!
“大哥,他們的人很多。”趙破奴躍躍欲試地說。霍去病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還知道你們都不會懼怕。”頓了一下,他低聲道:“記住了,衝一下我們就趕緊撤退,不要戀戰,保命要緊。”
“好,我們記住了。”魯正一昂首看向伊稚邪,“你就是匈奴的大單於伊稚邪?!”
真玉暗叫聲“糟”,這個魯正一語道破了對方的來曆,伊稚邪很可能會猜到昨日刺殺他們的就是自己這邊的人。不過,看他的樣子,就是自己不承認,他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心中飛快地思襯著該如何全身而退。
果然,伊稚邪微一皺眉,沉下臉道:“昨夜是你們的人到館驛企圖刺殺本單於?!”
霍去病淡淡地一笑道:“是又如何?”
伊稚邪點點頭說:“好,那我殺你們就更加名正言順了!”略微一頓,“是誰?”真玉拉住要往前走的霍去病,自己走上了一步笑說:“大單於,謝謝你昨夜贈我的禮物。但我覺得受之有愧,還你好了。”抽出鳴鏑,飛快的折斷了後麵可以發出聲響的部分,反手朝伊稚邪的麵門擲了過去。伊稚邪側頭伸手抓住看箭眯起眼睛道:“小子,原來是你!”
“是啊,大單於,不知道中行說怎麼沒跟在您後邊搖尾巴呢?”真玉要笑不笑地問道。伊稚邪聞言大怒道:“你還敢問?!要不是你,他會受傷嗎?!”
真玉嗬嗬一笑說:“其實,我也不想讓他受傷的,我想殺了他啊。隻是看在大單於的麵子上才勉強留了他一命。但是,他的命早晚我會拿走。還望大單於在我取走之前好好幫我保管啊!”一番話明褒暗貶說的伊稚邪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大膽狂徒,本單於今日定要取你的性命!”抬起手指著眾人厲喝道:“給我抓住他們!”一聲令下,他身後近百名匈奴勇士立刻就圍了上來。
風沙在雙方人馬之間來回的逡巡,似乎在審視哪一方才更合它的胃口。
霍去病一邊緩慢的抽出佩劍一邊低聲吩咐道:“迅速上馬,不要戀戰,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你們都要盡力逃回大漢,將這一切報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