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就聽李敢和霍去病在那裏說話了,二人先是互相開玩笑,待到說起蹴鞠,公孫賀也加了進來。一邊笑話霍去病輸球,一邊不住的拿眼睛掃向一言不發的秦真。真玉像沒看見一般目光平視,神情淡然。李敢見公孫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秦真卻依然故我。因怕壞了氣氛,就轉了話題,“秦真,你為什麼在脖子上係條絲巾啊?”
真玉溫和地一笑道:“脖子上有傷,不得已的。”
“哦?有傷?!”公孫賀立刻插言道:“有傷怕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身上有傷很正常。你卻遮遮掩掩的像個娘兒們,真是奇怪。”秦真垂下眼皮道:“這傷是匈奴人所賜,我曾發誓如果不能驅逐匈奴,為我死去的爹娘報仇就絕不讓這傷疤示人。”
李敢拍手讚道:“好,有誌氣。秦真,你的脾氣倒是對我的胃口,哪天咱們切磋切磋啊。”真玉柔和的一笑道:“謹尊將軍之命。”
李敢哈哈一笑,轉向霍去病道:“秦真是怎麼和皇上認識的呢?”霍去病咧嘴笑道:“還不是趙盛那廝。”簡單地將秦真與趙盛的糾葛說了一遍,卻將他們三人合夥兒給趙盛套口袋的事瞞下了。畢竟牽扯到了皇上,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待到聽完了,公孫賀狐疑地看向秦真道:“我說,後來趙盛被人打傷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真玉淡淡一笑,“沒有,後來我一直在太主身邊伺候,根本沒有時間出去。”公孫賀不信,又不好再追問,隻好沉默了。李敢又問起秦真的武藝,最後竟然在車上和她動起了手。二人拳來掌去的折騰了半晌,李敢才一伸大拇指道:“你還真是不賴,這身手不在小霍之下啊。”霍去病嗤笑道:“是嗎?那好啊,阿真,明兒個咱們比一比啊。”
真玉滿臉黑線地說:“不敢。”你要不是將軍,我不是你手下的話還差不多。霍去病白了她一眼,“什麼不敢,我說了就算,明天我們就比比。”
“呃……”無語了,這位整個兒一沒長大啊。公孫賀和李敢見秦真滿臉的無奈,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車子繼續前行,氣氛也漸漸的和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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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流金坊,還是那間包房。不同的是,這次少了個劉徹,多了公孫賀和李敢。四人落座後,公孫賀一疊聲的叫上酒布菜,接著便和李敢猜拳行令。霍去病擎著酒盞不時的看向秦真,也不知他在想什麼。真玉回避著他探究的眼神,故作不知的看公孫賀跟李敢二人劃拳喝酒。一種不安自心底慢慢的升騰起來,她清楚的知道,這種不安來自對麵那個看似一臉懶散的霍大將軍!
酒過三巡,公孫賀些微有了醉意,端著漆製的酒盞對秦真道:“小子,哪天有功夫,本將軍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居然敢當、當著眾人的麵給我難堪……呃……你給我等、等著瞧!”
霍去病的眉峰一皺沒有說話,李敢忙打了個圓場道:“行了,你至於嗎,阿真不是向你道歉了嗎?!”霍去病的眼睛一跳——阿真?!倒是親密的很啊,哼!
真玉淡淡的一笑道:“公孫將軍,原是小人的錯,我這就罰酒三杯如何?”
公孫賀的頭一歪,“好,這、這可是你說的啊。來人,上酒,換大碗!”看那樣子似乎想藉此灌醉了秦真。真玉不在意的低頭一笑,漢朝的酒比起現代的烈酒差的遠了,度數低的很,寡淡無味,這種酒要是能灌醉她,她就別混了。
一連喝了三大碗酒,真玉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紅暈。看的其他三人不禁有些發呆,心裏的想法都是如出一轍:這小子長的真是俊啊,可惜卻是個男人,暴殄天物啊!
真玉見三人都盯著自己不禁有些緊張,“怎麼了?”李敢嗬嗬一笑,“沒事……”頓了一下又說:“阿真,你有妹妹嗎?”
“妹妹?!幹嘛啊?”
“哈哈,這你還不明白啊,李三的意思是你要有就嫁給他吧!”公孫賀突然大聲笑了起來,霍去病也跟著嘿嘿的笑上了。弄的真玉尷尬非常,李敢滿臉通紅。半晌,真玉才強笑道:“可惜了,在下是獨子。要是真有妹妹能嫁給李將軍,可是秦某祖上燒了高香呢。”汗啊,該不是自己的舉止還不夠男人吧?!霍去病直直地盯了她一會兒,心裏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說不清,也理不明。
李敢嘿嘿一笑道:“得了,別將軍長將軍短的了。我和你對脾氣,你跟小霍一樣稱我三哥吧,我就叫你阿真好了。”
“嗬嗬,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真玉端起酒碗,“三哥請。”李敢眉飛色舞地一拍她的肩膀,“想不到我李三居然會有這麼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兄弟,哈哈哈!”擠眉弄眼兒的壞笑使得真玉紅了臉,惱怒地說:“三哥若是再這樣笑話我,我可不幹了啊。”李敢假作害怕地一拱手道:“得,是哥哥的不是。”話鋒一轉又道:“阿真這一生氣啊……”
公孫賀欠身追問道:“怎樣?”
李敢朝秦真努努嘴兒,眼睛看著霍去病,話卻是回答公孫賀的,“還真是別有風情呢!”
……“哈哈哈哈……”除了真玉,其他三人都仰麵大笑起來。真玉羞惱地一掌拍向李敢,“竟胡說,還將軍呢。”
“哈哈,我說的是實話啊。據我瞧,你比韓鄢還要俊美三分呢。”李敢一邊躲一邊繼續取笑,真玉氣急敗壞的湊過去舉拳就打。公孫賀在一旁笑的幾乎癱倒在地,霍去病臉上帶笑,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兒。李敢拿秦真比韓鄢,讓他不期然地想起皇上看秦真時那種詭異的眼神。再看看正和李敢打鬧的秦真……咬了咬唇,突然覺得十分不快。猛然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