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君,聽說霍大少最近又惹事了。”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董偃皺皺眉。
“嘿嘿,我怎麼不知道啊。我舅舅可是在廷尉府當差的,前日廷尉大人還說要拿霍少呢。聽說他吃醉了酒,揮拳把趙源的侄子給打了。也怪那趙盛沒眼色,霍大少是什麼人啊,他都敢惹,活該他挨揍。”藍衣少年名叫鄭祺。
董偃立刻說道:“不要議論了,趙源也好,霍大少也罷,哪個都不是我們可以招惹的起的。”
鄭祺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怕什麼啊,有公主給你撐腰,你還怕他們?!”
董偃正色道:“不能這樣說,我怎麼能給公主找麻煩呢?!何況,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我們可以摻和的。”真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倒是乖覺。鄭祺見他這樣說,自知討了個沒趣,就蔫蔫兒幹笑了兩聲,轉過頭對真玉道:“秦兄是從西域來的啊?!那你的見聞一定很廣博了,可否說出一二來叫好我們開開眼界啊?!”
真玉聞言一陣無奈,叫她編些什麼?想了半天才淡淡地說道:“在下原是我漢朝的邊民,隻因被匈奴人擄去才會流落異國。秦某在他鄉不敢有一日忘卻祖國,對於當地的一切反倒不大在意了。”言罷端起碗喝了一口就沉默下來。
鄭祺楞了一下還要說話,董偃卻打了個圓場道:“好了,別再問了,秦兄想是不願提起傷心事,我們也不要逼問了。我請秦兄來可不是叫他難過的,來來來,我們為秦兄幹上一杯,祝他早日找到自己的家人,認祖歸宗。”說著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真玉微微一笑,“多謝董兄了,來,幹杯。”眾人見董偃發話,也不便再追問下去,一陣喝酒猜拳將氣氛緩和下來。一直到中午,董偃才起身道:“諸位兄台,小弟要告辭了,改日小弟請客,諸位一定要來啊。”
“好啊,董君相邀,我們自當奉陪。”
“是啊,是啊。”
……
寒暄了一陣,董偃和真玉便告辭而出。跟那些人分別以後,董偃微笑道:“秦兄有什麼打算?”真玉皺眉道:“在下隻想盡快找到我的家人,聽說我還有個舅舅在長安。隻是不知道過了這麼久還找不找的到。”
“你也別急,一定可以找到的。倒是秦兄可有什麼線索沒有?”
“哦,我隻知道一塊玉玨,似乎和我的身世有關。可年代久了,也早就丟了。唉……”真玉假意唏噓著。
“哦?玉玨?什麼樣的玉玨?”
“好像是塊虎形花紋的玉。”
“哦,這樣啊……”董偃沉吟了一下,“可以佩戴玉玨的必定不是普通人家,應該非富即貴。隻是,這東西也不見得好找。回頭兄弟給你留意一下。”
“如此就多謝董兄了。”拱拱手,真玉溫和的一笑。自打來到這裏,她盡量讓自己說話的方式和古人不要相差太多,性子也斂了不少。原本有些冷漠的性格在這裏卻改變了不少,畢竟這裏不是她的時代,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和整個漢朝作對。
二人談談說說,很快就回到了堂邑侯府。劉嫖早就等了他們很久了,見二人回來就嗔怨地說道:“瞧你們兩個,一出去就是大半天,準是又去歌舞坊了。”董偃忙走上一步道:“是董偃的不是,因和秦兄一見如故,忍不住想多和他親近親近,就忘了太主會著急了,該打啊。”劉嫖聞言抿嘴兒一笑,“得了,就你會說,我又沒說什麼,瞧給你嚇的。吃飯了沒有?”走近董偃後就一皺眉道:“又喝酒了呢。”董偃溫潤的笑說:“這不是高興的嗎,下次不敢了。”
“嗬嗬,你呀,就這嘴兒巧,看我等會兒不罰你的。”曖mei的一笑,悄悄的撚了他的手臂一把,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真玉看的渾身爆寒,直覺自己簡直就是多餘到極點了。趕忙垂下頭咳了一聲道:“太主,小人先告退了。”
“呃……”劉嫖像是才憶起有這麼個人的存在似的,抬起頭道:“阿真,今日玩兒的如何?”
“甚好,多虧了董君的提攜。”
“嗬嗬,秦兄客氣了。”
“哎呀,瞧瞧你們兩個,一個董君,一個秦兄的,聽的我煩悶,這麼囉嗦做什麼?都是一家人了,偃兒就叫他阿真,阿真啊,你就叫偃兒做……”
“董兄!”真玉趕忙接過話茬兒,什麼叫一家人啊?這話說的。
“嗬嗬,太生疏了呢,我看就叫……”劉嫖的眼珠兒不住的在二人的身上逡巡。這兩個玉人站在一起還真是妙不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