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離定定地看著他嘴角那抹笑容,胸口再度傳來一股刺痛,可他的臉上未泄露絲毫端倪,他隻是問道:“你怎知他是唯一一個?”
莫衡之聞言,嘴角的笑容淡去,他抬頭對上了白霜離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前世種種忽然又在他腦海中回放,幼寧的死,師尊的冷漠,和他最後心灰意冷孤獨的死亡……喵喵尒説
他對白霜離那悄然複蘇的情愫霎時凝結成冰,連帶著他眼中的溫度都冷卻了。
“弟子就是知道。”
他的語氣如此肯定,像是根本不接受反駁。
見他這樣,白霜離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能說些什麼,他原本,就不善於表達的。
沒等他想好要如何傳達自己的心意,卻見莫衡之又往後退了一步,躬身朝白霜離行了一個禮:“師尊,弟子這就下山了,您好好休養。”
白霜離一向對旁人的情緒都極難察覺,卻總是能立刻察覺到莫衡之的冷淡,他嘴張了張,原本還想堅持與莫衡之同行,可看著莫衡之遍布周身的疏離,他到底還是沒說什麼,隻能如他所願。
“好。”
既然都交代好了,莫衡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青蓮峰。
白霜離靜坐在桌前,看著盤中已然冷卻的吃食,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他重新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獸肉放進嘴裏,隻是他才咀嚼了片刻,喉頭突然湧上一股血腥之氣,莫衡之已經走遠,他也無須再忍耐,‘噗’的一聲,餐盤中滴落了大片鮮血。
木清河來送丹藥,正好看見白霜離吐血不止,他連忙上前扶著白霜離的肩膀:“霜離,你怎麼樣!”
“無事,”白霜離輕輕地推開他的手,自己緩緩起身走向床邊躺下,他拭去嘴邊的血跡,問道:“你怎麼來了?”
木清河看見他如此虛弱,心中又氣又急,“我來給你送藥!”他環顧四周,沒看到莫衡之的身影,“莫衡之那個臭小子呢?他不是說會看好你嗎?你都吐血了,他人呢?死到哪兒去了?”
白霜離雙眼失神地望著頭頂,淡淡道:“他下山了,勞累你跑一趟,他既然不在,這藥就不必吃了,反正都是無用的。”
“怎麼就無用了!你吐了這麼多血,難道不用補血嗎!”木清河見不得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自他認識白霜離起,他就是一朵高嶺之花,神聖不可侵,他本該是不沾染凡間風雪,永遠這般令人仰望的存在,如今卻為了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兒黯然失神,他一時又氣又惱,更多的卻是深深的嫉妒。
這朵高嶺之花他若與他人一樣終身都隻能仰望也就罷了,可如今卻有人將它給摘下來了,那人不僅將他心心念念的花給摘了下來,他還將它隨意地扔在地上棄了。
木清河攥緊手中的控火扇,氣得恨不得將那個不識好歹的莫衡之扔進火爐裏當柴燒!
許是心中醋意激發,他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佳之策!
他麵露狂喜,走到白霜離身旁坐下:“霜離,我想到治你的辦法了!”
白霜離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不甚在意,他淡淡道:“是嗎,是何辦法?”
木清河想到自己的那個辦法,忽然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白霜離,他直覺這個辦法白霜離不會接受,但他不可能放任白霜離就這樣一直虛弱下去。
白霜離沒得到他的回答也並不在意,他似乎是對這世間萬物都不在意般,眼中的淡漠讓人觸目驚心。
也隻有麵對莫衡之時,他才有個人樣。
木清河看著這樣的白霜離心中很是酸楚,可這也讓他意識到了莫衡之此人對白霜離的影響之大,他心中無比肯定,若是霜離知道他想用什麼辦法的話,絕對是不會同意的。
他決定瞞著白霜離,自己偷偷的用那個辦法。
他掩下心中波動,對白霜離說:“抱歉,我其實也不是十分確定,我似乎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個可用的方子,你待我再去查看一番,你放心,我定會找到能醫治你的法子,你要記得平心靜氣,勿要多思,知道嗎!”
白霜離絲毫不覺得失望,他捂住仍隱隱作痛的胸口,閉上眼道:“我知曉,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木清河深深看了白霜離一眼,此時的他周身不再覆蓋著冷得能刺透骨肉的冰霜,他緊閉著雙眼,如同一個沉睡的神祇,卻躺在他觸手可及之處,這樣脆弱的白霜離有種病態破碎的美,看著他那細長白皙的脖頸,木清河眼神微暗……
“霜離,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他說完便靜靜離去。
白霜離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又睜開眼,從納戒中取出了莫衡之的魂燈放在他的枕旁,他轉過身子,頭靠著魂燈裏那盞幽蘭的魂火,雙手握住隱藏在裏衣之下的一個長形吊墜,小聲的喚了一聲:“衡之……”
。您提供大神冬夏有雪的道似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