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作揖行禮後跪坐席上,李妍來為她梳頭,旋即有司奉上羅帕和發笄,李妍定睛一看,那發笄竟是一枚赤金打造的金簪,金光閃閃,精雕細琢,與自己送出的木簪相比實在相形見絀。
司儀為她別上金簪,“今日吉日……”正賓欲吟誦祝詞被打斷,隻見張真取下發中金簪,執意要求換掉。
張母急忙勸道,“真兒不可胡鬧。”
“女兒沒有胡鬧,這金簪太過貴重,女兒隻怕消受不起。”張真答道。
張父斥道,“如此吉日,不可胡言亂語。”
“有道是君子以檢德避難,父親憂慮操勞,女兒怎能奢侈享受,如此不加體恤,實在不孝極了。”張真道。
張母這才明白過來,她哪裏是體恤節儉,隻怕是鐵了心不想要金簪,索性她這番話倒是很有道理,傳出去未必不是件好事。
“小姐所說真叫人敬佩,如此年輕竟能體恤父親辛勞,提倡儉樸槿惠,此乃大德也。”中有賓客稱讚道。
張母順坡下驢,因問道,“不用金簪倒也無妨,隻是及笄之物卻少不得呀?”
張真從袖口取出藏著的木簪,喜道:“母親無妨,可用木簪。”
這正是李妍送給她的木簪,想不到她竟然私藏在袖子裏,甚至要換下金簪。李妍靜靜地看著她,她給李妍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一股暖意澆灌在李妍的心頭。
知女莫若母,她的這些小把戲倒也無傷大雅,張母便也默許了,倒是張父看了半天戲,不知唱的哪一出。
張真歡天喜地的戴上李妍送給她的木簪,李妍也認定她是這輩子的知音。
正賓繼續吟誦祝詞:“今日吉日,始加六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喧鬧了一天的張府,夜裏十分安靜,張真早已累的倒床熟睡,李妍也從張真處回來,她和其他兩個伶人擠在一間簡陋的房間裏。
“阿妍,累了一天你還不睡嗎?”葛林梳洗完正準備歇息,卻見李妍在燭光下做著縫補工作。
李妍換了個方向,盡可能用身子將燭光擋住。“馬上就好了。”
“阿妍,你大哥快回了吧?”藍田子問道。
李妍頓了頓,心神略有些不寧,因而輕聲說道,“大哥來信說這幾日就會回來了。”
“那你二哥有消息嗎?”藍田子繼續問道。
李妍心頭一怔,思緒萬千,隻覺得胸口開始有些悶,恍惚間,似有淚花模糊視線。
“還沒有。”她的聲音愈漸低沉,略帶傷感。
藍田子和葛林紛紛歇下,李妍看著手裏為兄長縫補的衣服不免有些憂愁傷感,她已經快一年沒見到大哥,二哥好多年沒見過了,三年前還能收到二哥的來信,這之後就沒回信了。
最後一封給二哥的回信,是她寫的,她已經會認字寫字了,他看到回信一定會很驚訝吧?信裏告訴了他母親病逝的消息,他應該是很難過所以忘記回信了吧?
李妍眼眶濕潤得看向窗外,月光透過窗口灑下光輝,仿佛捎來一陣淡淡的桂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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