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家養女兒,如何會當真教出正經的端莊閨秀?
不過是裝出來的模子罷了,她蘇端娘若是當真裏外如一的賢良,這樣不開竅的貨色,媽媽就不會叫她出了師,早幾歲上教習時就提腳賣了!
可她蘇妙卻是個蠢的,偏偏當真叫她這一副溫柔臉騙了去,自小屁兒蟲似的跟在她身後叫姐姐,進了京更是聽她的話,謹言慎行、處處小心退讓,隻求能夠容於大婦,留她一條命在府裏——
可結果呢?
蘇妙摸了摸自己鮮活綿軟,還被沒有勒上白綾的咽喉,深深的吸了口氣,便又笑了。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撒嬌似的,可話裏卻是灼人的恨意:“沒錯,我不願意聽,蘇端娘,你若是再與我這兒充貞潔烈女,我就要掐著你脖子勒死你了。”
端娘被這話刺的一窒,驚疑之後,又有些惱怒。
這蘇妙,是中邪了不成!
蘇端娘咬著牙根退後一步,勉強道:“你昨夜就嚷嚷著頭疼,這會兒隻怕是病糊塗了,你且等等,我去尋李府的下人,給你尋幾丸子丸藥來。”
蘇妙的確覺著頭疼欲裂,抬頭看她,拉起紗衣,在美人榻上跪坐起身:“怎麼好麻煩姐姐?我自個去。”
“不必!”端娘立即搖頭,唯恐她拒絕似的,說的又急又快:“李府上的下人也未必理會咱們,你原就不舒服,何苦去碰這個釘子,我出去為你求一遭就是了。”
“你不舒服,就在這兒好好睡一覺,千萬不要亂跑!”
蘇妙知道自己這名義上的姐姐在擔心什麼。
她們兩個被知州李大人重金買下,卻並不是為了自個,而是要她們去服侍奉旨巡查的七皇子,日後的郕王。
要進上的美人,自然是要幹幹淨淨的,不許旁人先沾染一根兒指頭。
李大人老奸巨猾,不會犯這個忌諱,但這李府裏,卻偏偏還有一個色迷心竅,膽大包天的小少爺!
等蘇端娘出去為她尋藥,一會兒日頭下來,那油迷了心竅的李家紈絝,便會借著酒意摸過來,直衝著正歇息的她下手!
要送給上頭的美人,那紈絝再是色膽包天,也並不敢當真破了她的身子,但男人若是要占女子便宜,除了正道,也是有數不盡的下作手段的!
直到如今,蘇妙回想起那一日,都還惡心的渾身汗毛都一根根的立的筆直。
原以為,她遇上這事,都是惡人處心積慮、自個運氣不好,可是這會兒看見對方這心虛焦急的麵色,蘇妙一時間卻像是忽的明白了什麼。
這□□的,那李少爺為何知道她的行蹤一般,一進門便徑直掀了她的帳子?
為何那麼巧的,時時陪著她的端娘偏偏這時卻消失了半日?
原來,不是之後才變的,原來,端娘打一開頭就從來沒有拿她當過自己人,這麼早就使了這樣的手段!
蘇妙抬眸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姐姐,”眸子裏像是燃著火光,亮的逼人,好似要將所有都燒個幹淨。
端娘瞧著,心下就莫名的發虛,神色猶疑,忍不住的便起身往後退,隻想立即就躲出去尋人。
“且等等。”
可蘇妙忽的叫住了她,她眸光一轉,伸手抱起了美人榻上的小玉枕,眉眼帶笑,聲音嬌媚:“好,那我不出去了,姐姐,你先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呸!狐狸精!作出這幅狐媚樣來給誰看!
端娘心下暗恨,偏偏麵上丁點兒不肯顯露,隻作出一副大方容讓的模樣,果真上前彎腰,對著她側耳近來。
“你要說什麼……”
砰——
她的話還未完,伴著一道沉悶的撞擊聲響,方才還滿麵溫良敦厚的端娘便是眼前一黑。
她僵在原地,似乎是想摸一摸自己額頭,但是隻來得及微微動了動手指,額前的血跡遮住眼簾,便這樣帶著滿麵的不可置信,直直的倒了下去。
暴起傷人,將“姐姐”生生砸倒的蘇妙卻恍若未覺,她死死的抓緊了手上的玉枕,低下頭,分明是楚楚可憐的嬌媚模樣,可這一笑,卻瞬間露出幾分自毀般的瘋狂。
她自小就貪涼怕熱,用的是特意從家裏帶來的小岫玉枕,不是什麼好料,大半都質地灰暗,頑石一般,隻中間一小塊白膩清透些。
雕工心思精,手藝也巧,便順勢雕成的美人橫臥的模樣,白膩的一塊便是美人麵,連美人帶笑的嘴角,都雕的活靈活現。
蘇妙輕輕伸手,柔若無骨的白皙掌心,緩緩抹過玉枕上沾染的點點血跡。
血跡暈染開來,美人的裙角便沁了點點紅痕,仿佛身著灰衣的美人改頭換麵,紅妝紅裙,立時便恍若新生一般——
生動的明豔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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