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熊孩子
刀劍男士們的疑問在清彥的笑容下如同冰雪般融化擋不住,實在是擋不住，能動會擺表情的審神者，可比躺在病床上,連呼吸起伏都看不太出來的“人偶”殺傷力大太多。
更何況他們一旦有張口的跡象,清彥的眉間就會浮起淡淡的糾結和迷茫……行叭，人好不容易醒過來了,就別拿這種小事去麻煩對方了。
互相看了看，付喪神們無可奈何地接受了現實。
而清彥對他們的心理活動把握得極其準確，在付喪神一致通過的下個瞬間，他的愁緒就消失得一幹二淨,還友好地朝著燭台切光忠招招手，親切地問他，今天的晚飯都有些什麼菜品。
“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點啊。”
橘與粉交纏的光灑在了清彥的衣擺上,他撫了撫平滑的小腹，長長歎氣,“下午茶都沒怎麼吃,太浪費了……”
其實他是吃得最多的那個。
“請您稍等。”
燭台切光忠淡定退下，堀川和歌仙跟著退下。清彥從屋外回到了屋內，借著矮桌上那不時閃爍的燭光，隨手撈起本書開始看。規律響起的輕微翻頁聲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刀劍們感受著夢寐以求的平靜氛圍,嘴角是這些年難得一見的輕鬆笑容。
“說起來……”
像是想到了什麼，清彥抬起了頭,“這些年裏,就再沒有其他化形的付喪神了？”
聽到這話，刀劍們的眼神遊移起來，半晌,三日月宗近的聲音才慢悠悠地跑出來，“如果您指的是自然化形的付喪神，那是沒有的。”
他給清彥解釋了自然化形與“催熟”之間的關係。
“您當時在藤原家小院裏遇到的我們，就是時政最早一批催熟的付喪神。”三日月控製著臉部肌肉，同時讓自己的雙眸中浮現出幾縷悲傷，“按理說，數量如此龐大的刀劍同時化形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清彥了然點頭。
天材地寶的誕生都需要漫長的時間，和誰也說不清楚哪天降臨的契機，那由刀劍化形的付喪神，某種意義上筆天材地寶還要珍貴。這麼一想，刀劍的付喪神紮堆出現才是怪異。
“在我們接管了時政之後……”㊣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三日月講起了接下來的事，大概就是在清算的過程中，發現了不少也許會成為第二批“催熟”對象的刀劍本體。他們將這些刀悉心收藏，不再使用外力，隻用時間去等待，等待某一天的化形。
“您想要看看那些刀嗎？”
“不了。”
麵對著眼巴巴看向自己的付喪神，清彥婉拒了這個邀請，說實話，他對於刀劍的鑒賞能力很是有限，在身體不好時，他撐死拎把木刀揮揮；等到成了鬼王，外物反而不及他自身能力。
至於現在嘛……
我大概是沒有持劍戰鬥的機會吧。清彥想。
“吃飯吧。”
任何時候，一句開飯了就是調轉話題的最好方式，清彥將全副心神放在眼前的佳肴上，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架勢。一餐飯吃得是安靜又快速，飯後甜點呈上後，不少付喪神兩口吃完就向清彥告別。
雖然這麼說有點令刀悲傷但他們確實是把大半天花在了等待上，在這段時間裏累積下來的工作，即使不通宵，也得加班到淩晨了。
“那就提前和你們說句晚安吧。”
清彥揮手送別他們，等到夜深人靜，屋中隻有他一人時，他才把袖中那看起來像是用稻草紮成的小人拿出來，細細觀摩。
衣服袖子大就這點好，藏點輕巧的小玩意根本不會被發現。
自得一笑，清彥低頭看去，成年人巴掌大的小人躺在他的手心上，渾身上下唯一的裝飾是脖間係著的紅色絲帶，從柵格間滑落的月光落在絲帶上，仿佛一條縮小的血河，正在緩緩流動。
找到心懷怨憤之人把詛咒小人交給對方等著對方抽掉絲帶送當事人和被詛咒的人下地獄。
這讓人槽無可口的流程，就是清彥之後的工作內容，並且女神還貼心的幫清彥省去了去三途川擺渡的活，隻需要將詛咒小人送到當事人的手裏就行。
這工作簡單得超乎清彥想象。
但不管怎麼看……
“這個小人也太土了吧。”
清彥毫不留情地吐槽。
一旦關掉“詛咒小人”的濾鏡，手中的稻草人頓時就變得平平無奇，說好聽點是頗有野趣，難聽的話，那就是粗製濫造。
與其考慮去哪裏找到心懷怨憤之人把小人塞給對方，倒不如先擔心一下，就算是把小人送到了對方手裏，估計也會被當成是隔壁熊孩子的惡作劇，直接填進爐灶裏一把火燒光。
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清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