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本以為杜若病況加劇後，睡著人事不省。
可看小廝的架勢，好像並非如此。
她頓了頓，看向錦娘，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發狂呢。”錦娘示意小廝先走，低聲回道：“杜若現在根本不能稱之為人，周身皮膚潰爛了。”
“人還時不時就發出嘶吼聲，這還是堵了嘴，唉，好好的姑娘，也不知道怎麼就忽然成了這樣。”
活死人，這是花朝腦中出現的唯一想法。
她沉著臉，道：“我先進去看看。”
錦娘尤是不放心，繼續叮囑道：“主子可千萬要小心，昨兒還咬傷了個丫鬟。”
花朝沒再猶豫，直接將門推開，一股潮腐的味道迎麵而來。
空中夾雜著熏香的味道，兩個味道相互交雜，讓人聞著都反胃。
錦娘跟在花朝旁邊，注意到她蹙眉，解釋道：“屋內味道太大，要是不用熏香，簡直不敢靠近。”
花朝淡淡的嗯了一聲，抬頭尋找杜若的蹤跡。
杜若並未在榻上，而是躲在牆角，周身還用被單裹起來了。
聽到開門和說話的動靜，杜若本能的朝這邊撲來。
“小心！”錦娘上前一步，攔在花朝麵前，同時朝杜若爆嗬道：“你看清楚，這是大小姐！”
杜若毫無反應，一張嘴就是非人的嘶吼，眼睛中更是漆黑，不見眼白，沒有一絲情緒！
花朝微眯起眼，同時抬起雙手，掐出一個簡單的定身咒。
杜若就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僵在原地。
錦娘趕緊拉著花朝後退：“小主子，您可要小心些，被她咬傷後果嚴重，昨兒那丫鬟已經死了！”
“定住了，一時半會動彈不得。”花朝甩開錦娘的手，仔細查看著杜若。
除了眼睛的變化，杜若露出來的手臂和臉上，已經在開始腐爛。
屋內難聞的氣味，就是從她身上腐爛的位置發出的。
和當初落入靈泉的花憐容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完全相似。
一看，就是受了魔氣的侵蝕，連花朝這個曾經的魔尊，也沒辦法回天。
奇怪的是，杜若這種情況，應該早就沒了命，為何她還能活著？
花朝打量了一圈，問錦娘道：“你說症狀是從昨日開始的？”
“發瘋咬人是昨日。”錦娘回答道：“之前還好好的，就是不愛吃東西，也不見人，一聽到動靜，就用床單把自個兒裹起來。”
“她這情況還能治好嗎，玄醫說八成是廢了，小姐會有辦法的吧？”
“玄醫說的沒錯。”花朝吸了一口氣，道：“她的傷出自魔物之手，魔氣入體，不可能有救。”
“我會叫驅魔司的人來處理，她的家人，你好生安撫吧。”
“杜若沒有家人。”錦娘歎道：“她和蓮子，還有另外兩個丫頭，是我撿回來的孤兒，就在玄易閣長大。”
“幾個當中，她是最好的，所以當初我才讓她去伺候小主子，唉！”
花朝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到底還是沒繼續，隻道：“這筆賬，我會朝地兕索回來的。”
杜若的事情處理的很快，秦海親自帶人來的，花朝還沒出玄易閣，就把事情搞定了。
花朝直接帶著澤澤回到驅魔司。
暮諶傷勢近乎痊愈，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看不到影子，索性花朝就帶著澤澤回到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