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華予點了點頭,拿起一位男寵手中的酒壺搖了搖,隨後又朝著白無塵遞了遞,她再次漫不經心地啟唇:“白無塵,隻剩這一口了,你要喝嗎?”
見白無塵許久沒有動作,墨兒眼睛一轉便開了口:“大人,他不喝,奴家喝……”
“誰說我不喝?”白無塵冷聲道,他的眉心微微動了動,看向墨兒的眼中皆是冷冽,隨後,他上前接過楚華予手中的酒壺,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
楚華予隻是怔愣地看著白無塵,嘴唇微微翕動,卻是一語不發。
“這酒,是誰拿來的?”白無塵冷聲道,他方才飲下就發覺這些酒不大對勁,度數太高太濃,楚華予又喝了那麼多,難免承受不住意識渙散,若是不自控做出些什麼,他也許會控製不住失手殺了這些男寵。
“是奴家喂的……”墨兒柔聲道:“管的著嗎你?”
“你好大的膽子!”白無塵怒聲斥道,他的聲音又低又磁,聽得墨兒渾身一顫。
“女蘿大人,這個男人好凶呐,奴家害怕……”墨兒輕聲道,他將臉撇過去,臉上全是委屈。
“墨兒……不必害怕……”楚華予的聲音極其溫柔,她抬眼看向白無塵,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白無塵,還不快滾出去!”
白無塵深吸一口氣,眼底生出一絲黯淡:“小魚兒,你喝多了,我帶你回房休息。”
“嘩啦——”
楚華予隨手摔碎了一盞琉璃杯,嚇得她周圍的男寵渾身一僵。
楚華予怒道:“白無塵!你tm有什麼資格管我!”瞧見地上的那些琉璃碎片,楚華予指著白無塵怒道:“撿起來!”
白無塵不說話,隻是緩緩上前,將碎片一點一點的撿起,扔掉。他心裏實在是太難受了,他從前就見不得楚華予和別的男人說笑打鬧,今天的這些畫麵於他簡直就是折磨,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白無塵眼底的光瞬間黯淡,他看向楚華予,微微的啟唇,道:“小魚兒,這就是你對我的折磨?”
“折磨?”楚華予挑眉:“是了是了,你倒是提醒我了,墨兒?”
“奴家在……”
“他方才嚇到你了,對不對?”楚華予柔聲問道。
“嗯……”墨兒緩緩點了點頭。
“來人,將釘板拿上來!”楚華予連聲道。
隨後,有幾個鬼仆抬來了一個寬大的木板橫在白無塵麵前的地上,這木板專程用來懲罰一些罪大惡極之人,已被血染成了暗紅色,上麵布滿細細的尖針。
白無塵垂眸看著釘板,他的唇毫無血色,他又瞟了一眼滿木板上的尖針,這些尖針不知毀了多少人的腿,隻要跪上去,她,當真要讓他跪嗎……
墨兒得到楚華予的準許緩緩上前,他看著白無塵,輕聲道:“請吧!”
白無塵一眼都不願看他,冷聲道:“你沒有資格,小魚兒,若是你想讓我跪,那我便跪,隻希望……你莫要在糟踐自己?”
“嗬?糟踐自己?”楚華予頓時苦笑不得:“白無塵,你是我什麼人呐?你又有什麼資格管我?何況,我早就說過,留你一命,不過是為了羞辱你,折磨你!”
“若如此能解你心頭隻恨,小魚兒,我無怨無悔……”白無塵輕聲道,他看向楚華予,心中依舊渴望得到她的一絲憐憫。
現下,他完全有能力不去跪釘板,他完全有能力轉身離開幽冥,隻是他不願,也不想離開楚華予……
“墨兒,你意下如何?”楚華予寵溺地問道。
“啊?”墨兒笑了笑,柔聲道:“墨兒愚鈍,還請大人定奪……”
“哎呀,那就跪吧!”楚華予笑著揮了揮手。
白無塵的嘴角勾起一抹淒然,他看向楚華予,咬著牙,慢慢的跪了下去……
鋼針猛然刺入膝蓋,大殿中針尖刺入骨頭的聲音是那般清晰,劇痛傳遍四肢,傳遍百骸,每一根神經都被疼痛侵占,他幾度昏厥,可是鑽心的痛楚卻令他清醒……
楚華予抑製著眼底的異樣:再這樣下去,白無塵的腿……定是廢了……
白無塵眼神渙散。
下一刻,忽然傳來楚華予不耐的聲音。
“罷了,想要折磨你,何須要費這般力氣?”
說罷,她掌心聚起靈力猛的打向白無塵,白無塵的身體退出幾米遠,膝蓋和無數尖針生生剝離,濺灑出一串串細細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