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陸凡艱難地開口道,再次睜眼時,他已然在躺在月華宮。
容月茫一直在照顧他,見他醒了便連忙扶起他喂他喝水,陸凡想都沒想就以為救他之人正是眼前這位黃衣女子——容月茫。
容夫人在他身邊痛苦流涕,她手中拿著拜師貼,道:“你是曉璐的孩子?”陸凡的生母陸曉璐亦是月華宮夫人張念珍的師妹,兩人關係甚好,可是,如今卻在信中知曉了陸曉璐被夫家拋棄,又知曉了陸曉璐死訊……
“嗯……”陸凡艱難地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容月茫問道。
陸凡艱難地啟唇:“陸……凡……”
“那你以後就留在月華宮吧!”容夫人道。
“多謝夫人……”陸凡已是熱淚盈眶。
從此世間再無君南岸,隻有未來的陸宗師——陸凡……
……
真相大白,陸凡卻已然崩潰。
這一切竟都是命,他以為是容月茫救了他,所以,他才愛她敬她,如今,事實卻是,救他之人,自始至終都是楚華予,若不不是楚華予,他或許早就死了……
陸凡慌了,分明是楚華予救了他,她從未向他“邀功”過,她隻說是他的師姐,第一次相見,楚華予就帶他去吃陽澄湖大閘蟹,帶他四處閑逛,帶他修行拜師,原來,是因為楚華予早就知道自己淒苦的童年,所以才會如此待他,是啊,楚華予總是那般真誠細心,溫暖熱枕……
楚華予身死後陸凡愣了好久,他在容月茫的靈柩前跪了好久。他知道楚華予身死的前一日是他去過花神塚,是他對她惡語相向,是他逼死了楚華予……
楚華予複生後,他心中是歡喜的,可他見楚華予竟然和白無塵走在一塊,又變得咄咄逼人,他隻是希望楚華予回到月華宮,就算是懺悔,每日跪在祠堂,亦能夠洗清所有罪孽。
可她究竟做錯了怎麼?錯的人究竟又是誰?
再後來,他甚至用滄淵劍打傷了她,滄淵劍熾熱非常,楚華予的真身隻是一節草木,碰都碰不得,卻被他親自傷了脛骨……
陸凡後悔了,很後悔……
可這一切竟都是命,無法挽回……
……
昆侖。
凡塵闕外。
女蘿同葛曼曼靜靜駐足。
“大人,這就是我以前的家……”葛曼曼笑道。
女蘿望向凡塵闕,嘴角漾起一抹笑意:“這裏,曾經也是本座的家……”
“大人,您先等等我。”葛曼曼忽然想起了些什麼:“若是我沒猜錯,這附近應該有棵果樹,我去摘幾個來。”
“哈哈!”女蘿笑了笑:“好啊,快去快回。”
“是,大人。”葛曼曼說罷便離開了。
葛曼曼離開後,女蘿身後忽然傳來了少女的聲音:“這位姐姐,您的手帕掉了。”
女蘿轉身,隻見眼前向她遞來手帕的少女容貌較好,卻是白發異瞳,她是葉香茶,身旁為她撐傘的少年是穆泉野。
“謝謝。”女蘿的嘴角漾出笑意,伸手接過手帕。
女蘿忽然覺得眼前這位少女眼熟得很,和葛曼曼確有幾分相似,而在此時,葉香茶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小妹妹,你緣何一直看著我呀?”女蘿笑著問道。
“姐姐,你真的好美啊。”葉香茶由衷道:“而且,你和我一樣,我也是異瞳,我也是養白毛……”
“哈,哈哈!”女蘿笑捂著嘴笑了笑,今日她忘了隱去自己的白發異瞳,沒想到,卻遇到了一位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不僅和她自己像,和葛曼曼也像。
“姐姐。”葉香茶說著便從穆泉野手中拿過傘,隨後同女蘿一起撐傘:“姐姐,不要遭這日曬,會起疹子的。”
“是嗎……”女蘿緩緩看向眼前的少女,她看見的是一顆純澈的心,幹淨的靈魂,卻是天生羊白毛,不能感受暖陽。
“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女蘿笑著問道。
“我叫葉香茶,他叫穆泉野。”葉香茶又笑著問道:“那不知姐姐該如何稱呼?”
“本座……我叫……楚禾。”女蘿笑道,不知為何,她竟是將自己的乳名告訴了這位初見之人……
葉香茶頓了頓,又道:“楚姐姐,我也認識一位叫楚禾的姐姐……”葉香茶所指的就是芳馨樓的小禾姑娘……
“是麼?”女蘿輕輕一笑便緩緩撫上葉香茶的頭發,隨後,靈力湧動,葉香茶的白發變為墨色,她的天生羊白毛已然痊愈。
“阿茶!”穆泉野不可置信看向葉香茶:“你!你!”
“阿野,我怎麼了?”葉香茶不明所以,隨後卻看見自己肩上的發變成了墨色。
葉香茶又驚又喜:“我!我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