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別丟下我們......”
耳邊一直縈繞著小孩的哭聲。
程絮是被吵醒的。
她嚐試著動了下身體,渾身上下像散了架一般痛得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猝死會這麼痛的嗎?
意識清醒之後,她睜開眼睛,卻又趕緊閉上,再睜開。
這不是醫院!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程絮就被一句小孩糯糯的驚呼聲打斷了。
“娘,你醒了!”
一雙小手有些激動地抓住了程絮的手臂,她轉頭看去,是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
他喊的娘,是在喊她嗎?程絮有些暈。
她堂堂一個21世紀正經女青年,兩年前莫名其妙地被前男友甩了之後,一直單身。
哪有這麼大的兒子。
還沒等程絮完全清醒過來。
一個八九歲左右的男孩帶著個四五歲左右小女孩進了屋子。
撲在她身邊哭得震天動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死了。
她眼前一黑,好家夥,原來不僅一個孩子。
是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程絮皺緊了眉,一群孩子擋住了這個屋子唯一的光線,她什麼都看不清了。
她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你們先出去。”
想她正值青春好年華,好不容易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準備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誰知道新生活是迎來了,她搖身一變,成了三個孩子的媽。
她需要些時間來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三個孩子非常聽話,抹著眼淚乖乖地出了小屋。
程絮忍著疼翻身下床,借著由幾根木頭支起來的小窗透進的些微光線打量著。
這間屋子昏暗破敗,屋頂由綁成捆的茅草錯落地蓋著,土牆裂著大大小小的縫,像是幹涸許久的田地。
屋子不大,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個大木箱。
桌子放在窗邊,除了一朵絨花和少許筆墨紙硯之外空空如也。
桌子旁那個木箱裏滿滿當當都是書。
靠裏牆的位置擺著床,就是她方才躺著那張,床尾放著另一個木箱。
程絮費了好大勁才適應了昏暗的視野。
木箱裏麵裝著兩床薄薄的舊棉被,和幾套舊的起毛的衣裳。
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這家真的是窮得可以。
現在應當是夏季,木床上用茅草做底,上麵鋪了一層滿是補丁的“床單”。
再裏麵......她摸到一雙冰涼但尚有體溫的腳。
“啊!”
程絮驚得叫了起來,這床上怎麼還有個人!
正躺在床上靠牆的位置,方才都沒注意到。
她壯著膽子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雖然有些微弱,但幸好還有呼吸,不是死人,她呼出一口氣。
要知道她剛剛就躺在他身旁呢。
程絮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哆嗦著手腳下了床,正準備出屋緩緩心緒。
一個人影衝了進來,她被抓住翻來覆去地轉了好幾圈。
原本撲通直跳的心髒差點驟停。
“絮娘,正禮那娃子說你醒了,我還不相信,摔得那樣狠哪裏還有......嗐,我這破嘴沒得個把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來人嗓音洪亮,中氣十足。
原本就有些頭暈的程絮,腦瓜子一嗡,更暈了。
何玉娘沒想到剛剛還好好站著的絮娘又癱在了她的懷裏。
別是被自己轉壞了!
“絮娘!”
“何嬸子,我娘怎麼又暈過去了?”
何玉娘不敢耽誤,將程絮抱到床上躺下:“正禮,你守著點,我去找裏正過來。”
程絮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是關於原主的夢。
原主也叫程絮,年二十五,十四歲時嫁給了大她一歲的楊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