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國,一月二十日,去往北境的路上。
寒風凜冽,雪花被風卷著在地上畫圈圈。
雪下的又散又小,將坑坑窪窪的路麵填平,給行路人添了麻煩。
一個長長的隊伍,安靜的在向北行進,有徒步,有推車,後麵還有幾輛馬車上裝著不知什麼貨物,沒有坐人。
一個穿著皮襖,雙手互揣在袖子裏,縮著脖子的男人走向了一個手推車。
推車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穿著單薄的高壯青年,他並沒有因為天冷而縮著脖子,而是有白氣順著脖子向上冒著,看來是出汗了。推車旁邊還有一對長相不俗的男女,應該是一起的。
男人走到與青年並排,“我說你這個傻大個,你大妹妹已經咽氣了你怎麼就不信呢,附近找個地兒埋了吧,不像你小妹妹又小又輕,帶著也就帶著了。
這沒有你爹跟你替換著推這些個孩子,越往北走雪越多,路難走的很。”
男人也是看這幾個之間沒有大人,過來提點幾句,就這幾個娃娃怎麼可能平安去北境。
坐在平板車上的兩個七歲雙胞胎男孩帶著哭聲齊聲說“我們大姐才沒死呢,嗚~~”
“大姐會醒的,會給我們做好吃的,不會丟下我們,嗚~~”
青年也轉頭說到,“大叔,我妹活著,爹說,弟弟妹妹都在,不能丟,整整齊齊,好好活著,一起去北境。”
哎!穿著兵服的老兵看著這幫不大的娃娃們哭也是紅了眼睛。
“行吧,你有把子力氣你就推著,可別硬撐,你要是倒下,那幾個小的也真的沒人管了,要是真推不動了,和大叔說一聲。”
拍拍青年的肩膀,又往隊尾走去,讓加快步伐,雪好似要大了。
沒了娘又剛死了爹,一床厚被褥拿去裹屍,就剩兩床薄被,難啊,路上多看顧些吧。
那對男女中的女子欲言又止,好似也想跟著勸勸,看男人妥協也沒有再多說。
低頭前行,雪下大了。
孫樂樂迷糊著聽著耳邊有個稚嫩的聲音混合著細碎的抽噎聲,“姐姐不睡,姐姐醒醒,妹妹就睡了,妹妹不醒。”
眼睛睜不開,身體虛的像是自己減肥辟穀了15天。很冷,有顆粒狀的物體掉落在眼瞼上,臉有點發麻感覺不到是什麼東西。
好像躺在什麼硬板上,像小時候家裏的馬車,一晃一晃的,身邊貌似有人。
思維很混亂,記得加班回家,路過蛋糕店買了個店員說能實現願望的生日蛋糕。
半夜許願國泰民安,家人身體健康,一夜暴富還貪心的加了個開個農場。
吹蠟燭,聽到鄰居吵架,然後有人喊著火了,自己衝出家門看到的就是隔壁開著門火光大盛,滿樓的煙,想退回去門已經被熱氣帶回鎖上了,隻能下樓,可是煙太大了,看不見樓梯就滾了下去。
又像做夢一樣,看著一對中年父母,帶著孩子推著板車在逃命,路上女人得病沒了,男人也在兩天前被搶劫的打死,叫喊聲、哭聲、馬蹄聲混合著幹冷的風帶進鼻息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