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霄和江雪走到了張氏床邊，江雪蹲在床沿擦著淚，他眯著眼睛，什麼時候他的母親變得這般模樣了，一轉眼時間過的好生快，它過的快，也要帶走他身邊重要的人。憑什麼啊，張氏沒有享受過幾天福，就這樣一生就過去了麼，時間走的這般快，不能再停停嗎，顧清霄恨的敲擊著旁邊的柱子。
再次抬眼眸子已經變得腥紅了，張氏無奈的看著自己兒子，是啊，他長大了，從幾歲開始就不在自己身邊，三天兩頭的去平息戰亂，是別人敬仰的青陽侯，但是卻忘記了作為人子的責任，極好的日子陪在母親身邊，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卻不是一個好的人子。
“你…你們都先出去吧，江雪留下來陪我這個老人家說說話就行。”張氏要趕人出去，伸出手做出了驅趕的動作，顧清霄不明所以，拉著顧陽要往門外走，顧陽小朋友扭過頭去看張氏說：“祖母，您可不可以睡太久哦，您可是答應阿陽了的，睡醒就陪我玩捉迷藏。”說著任由顧清霄拉上自己走，心裏也有些奇怪，為什麼爹娘麵上那麼沉重，明明祖母隻是想睡會覺呀，睡醒了就可以陪自己玩呢！
等人走了之後，張氏笑了笑說：“別蹲著啦，快坐到母親身邊來。”她說著還笑了笑，想要讓江雪想開些，自己活到現在完全是依靠藥物，若非如此，說不定墳上的草都有三丈高了。江雪卻笑不出來，張氏總是這樣，麵上樂嗬嗬的心裏別提是什麼滋味，病痛給她帶來的痛苦不是一星半點，多少時候江雪路過房門聽見母親的咳嗽，多少次捂住胸口痛苦的依靠在床頭？這些江雪看在眼裏，但卻半點不敢吱聲，生怕張氏覺得丟臉，畢竟母親最好麵子的，不想把自己最軟弱的模樣給她們看到。
江雪坐到張氏身邊去低眸說道，“娘那些時候，疼嗎？”說著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將頭埋在了張氏的肚子上，放聲痛苦，剛剛她忍了很久還是把話問了出來。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了，從一開始的輕微咳嗽到一直咳的睡不著覺。
張氏楞了一下，隨及淡然的扯了扯嘴角說：“原來你都知道。”頓了頓又繼續說，像是下了很大一個決定一般，“疼啊，怎麼會不疼呢，有幾個晚上睡不著覺想了好些事兒，江雪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江雪點了點頭，這會兒別說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的。
“等我走了之後，不要跟清霄合離，這孩子從小過了太多苦日子了，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娘其實也有私心，對不起你啊江雪。”張氏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微顫，他苦日子過太多了，一路走來經曆了太多的生死，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她心疼啊！
江雪“嗯”了一句說：“我知道的娘，顧清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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