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飯,薑牧和薑尚把碗筷洗完回屋。
薑尚坐在書桌前麵學習,薑牧躺在炕上看書,屋子裏電燈開著,明晃晃的照人眼。
“就自己家安電燈真好,可以安安穩穩的把事情辦完,也不用著急忙慌的怕熄燈了。”薑牧看著屋頂的電燈感歎道。
“你們廠子裏不是有電燈嗎?他不讓你們用嗎?”薑尚奮筆疾書,頭也不抬的問道。
“我們廠子生怕我們用多了電,每天晚上天黑之後,就隻能用半個小時的電燈,過了那個點兒,宿舍就不能再開燈了。”薑牧懶洋洋的說道。
“你說我們廠子裏住在宿舍的有多少個人?那洗臉池就那麼大一點兒,挨個兒排隊用,半個小時那夠啊!我回宿舍要是再晚一點,就得摸黑刷牙洗臉了。”薑牧吐槽道。
“我們前段時間不是發工資發票嗎?事情多,回去的也晚,我怕晚上來不及洗臉刷牙,走之前就在我們辦公區的廁所洗漱了,結果不知道被誰給舉報了,第二天我就被口頭批評了,說什麼我浪費廠子的資源了。”薑牧越說越上頭。
“還有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劉姐!那天食堂裏好不容易做了一次白菜燉豬肉,我就打了那麼一勺,尋思改善改善夥食,就被那個劉姐抓住了,說什麼我不懂得農民的辛苦,不應該吃那口肉,應該向他學習,天天吃雜糧餅子和鹹菜,她才是真正為人民思考的好工人!”薑牧說的唾沫橫飛。
“你說說我們廠子,平常有那些小灶都是給廠長他們做著吃的。我們這些普通職工,幾個月才能做一回肉,一勺菜裏麵就那麼一個肉片子剩下的全是白菜,就吃這麼一口肉都是罪過了。她自己一個人吃苦就算了,還要拉著我們一起吃苦,一天天上綱上線的,自己不許做,別人也不許做。天天對別人的工作指指點點的!她又不懂這些,還非要顯擺自己,出事兒了就指責你工作態度不好。”薑牧從炕上坐起來,跟薑尚大吐苦水。
他煩死這種人了,偏偏他遇到這種人還得笑臉相迎,一口一個你說得對,廠子就需要你這種人。否則你就是態度不積極不正確。
“現在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我們學校有個老師,他寫的教案裏有個毛字,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把字給打濕了,結果就被……你知道的!”薑尚衝薑牧挑了挑眉頭,“現在我們學校的老師上課都跟啞巴一樣,教案也不敢寫了。”
“那種人嘛!你表麵上應付應付她就行了,私下裏她又管不著你。”
“我也是這麼幹的。”薑牧狡黠地衝薑尚笑了笑,那天他被劉姐說完,第二天就去國營食堂點了一碗肉絲麵,吃的飽飽的。
“我這幾天瞧見三牛,我看他那份工作做的倒是如魚得水的,天天挨個廠子亂竄,聽說他最近又給煤炭廠拉了一個大單子。”
有時候他們這些廠子也會互相出一點東西交換,就當是給廠子員工的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