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所有的話,所有美好的幻象全部戛然而止。
趙日新呆呆地看著阿大。
他一手依然捂著兄弟的傷,一手舉著那把鮮血淋漓下還能看見鏽跡斑斑的菜刀。
一路砍人腦瓜的鐵血晉王,竟然也被人像切菜一樣身首分了家,甚至不需要他手上那樣的神兵利器,隻需要一把生鏽的菜刀。
這一下變生不測就連邵子武也沒想到。
他將晉王掀翻在地,是打算生擒了帶回汴京去,交給官家處置的。
雖然他也動了殺心,但是想不到有人做了他想做卻沒法做的事。
這個阿大膽子也是大,一刀結果了晉王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扔掉菜刀,隻關心自家兄弟的傷口。
“二弟,二弟,你怎麼樣了?”
阿二這一劍被戳得挺深,傷口的血不斷從兄長指縫裏冒出來,但他意識還清醒,還能開口說話。
“那個殺,殺人狂,怎麼樣了?”
阿大安慰兄弟:“你放心,他再殺不了人了。”
“呼——”
阿二吐出一口氣,像是滿足了一樣。
他是滿足了,一直眼睜睜看著的趙日新卻像是要瘋了。
“啊——”
他半天沒呼吸,反應過來後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從馬背滾到地上,連滾帶爬停到三叔屍身前。
“三叔,三叔!”。
趙日新顫巍巍伸出手去,又像被雷劈中一樣縮回來。
一想到這具已經失去辨識度的屍身竟然是看著他長大的三叔,他淒厲地喊了一聲,一下揪住身旁阿大的衣襟。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趙日新這輩子從沒吼得那麼大聲過,“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阿大整個身子被拉歪了一半,捂著兄弟傷口的手依然沒鬆開。
“二弟,二弟!”他喊了兩聲,一個勁掙紮。
“不管他是誰,他是個殺人的惡魔,他,他該死!”
聽到這話趙日新真是要瘋。
“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他——他是我三叔,我爹的親兄弟,是漢州節度使,是宋國的晉王爺!”
阿大沒有被嚇住,他被掐得幾乎喘不過氣,用盡力氣斷斷續續反駁。
“那,那他更該死!”
聽了這話趙日新也兩眼發紅,手上越來越用勁,就像要跟對方同歸於盡一樣。
“小新!”
見這孩子已經失控,邵子武彈了一粒石子過來,一下彈開趙日新的手,他手背頓時血流如注。
就算這樣,他依然捏緊血肉模糊的拳頭。
邵子武正要有所動作,這邊林桑已經翻身下馬,一把將趙日新扯起來。
“小新,你冷靜點,他並沒有說錯。”
身為萬民供養的王爺,一路拿起屠刀殺害百姓,這樣的人不趁早解決,難道留著過年?
趙日新一怔,其實他也知道老師說的是實話,他一下頹廢地鬆開拳頭,癱坐在地。
“事情……事情沒這麼簡單……我爹,我爹一定會追究是誰殺了我三叔。”
趙日新算是了解自己親爹的脾性,這次派他來幽州,就是沒打算要三叔的命。
現在出了這樣的意外,他老人家一定追究到底。
林桑也知道趙日新說的是實情,但她現在還顧不得搭理。
“阿二受傷了,先給他包紮要緊。”
錢惟浚早就在一旁做好準備工作,他上前幾步掰開阿大的手,給阿二敷上急救包裏的止血藥,又拿醫用繃帶細細包紮好。
“血是製住了,就是失血過去,怕是要輸血。”
林桑探了探脈,一邊叫錢惟浚送人回去輸血救人,一邊攔住還想上前阻攔的趙日新。
“這個人我必須救,官家那裏有我去說——”
她一臉肅殺。
“就算沒有阿大剛才那一刀,我也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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