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太祖皇帝叫幾個老朋友過來喝點小酒,吹吹牛批,就解了對方手裏兵權的。
人家一個個能跟著打下江山,又不是吃素的,龐大的權利說解就解,失去的權益必須用其他來換。
能夠跟權利等價交換的隻剩下財富地位了,生意人林總恍然,這不是股權互換嘛。
“是啊,當初為了再發生兵變的事情,我承諾幾個老兄弟,讓他們回家養老,給他們土地和財富,保他們幾代富貴平安。要不然……”
要不然不光他地位不保,兵變的事故隨時會發生,亂世也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
林桑也知道,自從前朝覆滅,割據的藩鎮都成了獨立小王國,是個武將都能過把登基的癮,不到一百年的時間神州出了五六十位皇帝。
這還是前朝安史兩家留下的好傳統,兄弟相殘,父子相殺,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
所以這些皇帝上位後的人生信條跟如今思密達國的首腦一樣,整天想著就是如何多活兩年,然後就是怎樣利用有限的時間瘋狂享受。
所以林桑才會由衷欽佩眼前的國君,除了野心和私欲,他是亂世中唯一有能力一統神州,且愛惜百姓的主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算這樣,百姓的日子依然苦。
邵子武告訴他:“汴京和平繁盛,出了京師依然是人間煉獄。”這是他們被綁的一路親眼所見,也是他這些天的走訪所得。
太祖默然,這也跟他製定的國策有關。
為了防止地方坐大,有實力造反,他一開始就下令將經濟都集中到中央。
林桑又懂了,為什麼汴京後來成為世界最繁華的都市,可整個國家依然積貧積弱,百姓依然困苦。這是用一國養一城啊。
林桑猜測:“那些放下兵權的武將成了地主勳貴,他們拚命圈地拚命斂財,百姓沒土地沒飯吃,這才會四處起義吧。”
邵子武立即證實了這一點。
“出了皇城,京郊多得是失去田地的農戶,他們有的去作坊上織布捏花瓶,找不到工作機會的就成了流寇。”
地被土豪搶走了,太祖就大力發展商業,刻著不頂事啊,林桑聽得直搖頭:“其他王朝到了末年土地兼並才會這麼嚴重吧?”
怪不得一路上京,這個新生的王朝總給她一種末世的流離感。這都是太祖大大幹的好事,整個國家是初生即暮年啊。
錢惟浚還落井下石:“我們吳越就不這樣,我爹說一定要讓耕者有其田,還要輕徭薄稅。”
這幾個雷劈得相當猛,頗有點一語驚醒的意思,太祖的眼神有些呆滯,又覺得驚異。
眼前幾個吳越人沒有像其他百姓一樣對他歌功頌德,說話雖然都不中聽,可確實在針砭時弊,將他的皇帝濾鏡一下子摘去。
這件事對太祖的衝擊太大,他需要緩緩。
原來在他南征北戰的這十年,他的政令被不斷曲解放大,國家被治理成這副鬼樣子。
但太祖沒急著甩鍋,不管抑農重商還是盤剝地方,都是他的授意,隻不過這些年經過晉王有意無意的治理越來越失控罷了。
想通這一層,太祖一下子好像老了十歲。
“天子腳下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州縣,我就說,百姓要不是實在沒活路,怎麼會鋌而走險……難道,從一開始就錯了?”
就算知錯,政令已經下達,土地財富已經集中在勳貴手裏。
太祖抹了一把臉,言語疲憊:“不管哪朝哪代,想再叫勳貴豪強把吃進去的吐出來,都是難上加難。”
難不成要兵戎相見?
同室操戈,這又給了其他大國可趁之機,太祖夜夜失眠,操碎心也沒用。
誰知道他眼裏天大的難題,在錢惟浚看來不是個事兒。他一直插不上什麼話,這時候突然來了精神。
“誰說的,我老師就有本事專門從富人口袋裏掏錢,你問問她,她要願意幫你,這事也不難。”
說著還眉飛色舞看向他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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