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仁慈,別說眼前這個氣哄哄的趙四爺比他強,就連江南那個李從嘉都比他真誠。
哦對了,趙文化剛剛喊他三哥,他還有個能任命官員的二哥,這倆人什麼身份,林桑覺得呼之欲出。
那趙府尹這樣裝腔作勢收買人心,用意如何也並不難猜。
滿堂不僅劉二感激涕零,衙差們的眼神也滿是愛戴,還有公堂大門口逐漸圍觀過來的百姓,也在不遺餘力地歌功頌德。
這個時間早已經日上三竿,不像他們第一次敲鼓時大家還在夢鄉中,第二次的鼓聲將附近的百姓幾乎都引了過來,現在正一層層地擠在門口,就像睦州那次會審孫國舅一樣熱鬧。
趙府尹等大家歌頌夠了,這才伸出雙手輕輕一擺。
“鄉親們,本府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好,替百姓做主,這是本府應該做的。”
有這個傻四弟襯托,府尹想不成活菩薩都難,眼看新一輪的讚美又要起來,他這次按住了。“不如我們聽聽劉二怎麼說。”
跪著的劉二早就等得不耐煩,他又重重磕了一個頭,兩眼通紅地控訴起來。
“草民劉二,家住開封南城,昨天是草民的好日子,娶的是從小定娃娃親的葉家二娘子。”
指腹為婚,娃娃親,大多是親上加親,或者鄉裏鄉親。
就像家裏老二小南和二兒媳小米就是前者。林桑雖然不認同近親婚姻,但卻是這個時代很受歡迎的方式。
不過門當戶對又知根知底的人家成婚,倒是也有好處,這也算佳話啊,怎麼又成騙婚了?
說到關鍵處,劉二不僅眼睛紅,整張臉都漲得發紫。
“昨天是我們大喜日子,拜完堂後入洞房,喜帕挑了,合巹酒也喝了,可是可是……”他緊緊捏著拳頭,“草民的父母在門外等了半天,卻遲遲等不到草民送授巾出去,因為,因為——”
劉二一咬牙,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因為新娘子根本沒有落紅!”
什麼玩意兒?錢惟浚覺得腦子又打結了。
他沒聽懂什麼叫落紅,林桑則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是授巾。
但趙文化這個老司機顯然是明白的,聞言他也微怔:“怎麼會這樣?”別說他,喜怒不形於色的趙府尹都愣了,看來事情不小。
劉二顯然一樣困惑且憤怒。
“我也連夜拷打了葉二娘,她隻是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草民想,這一定是在婚前就水性楊花,才會無言辯駁。”
他顯然將自己當做受害者,所以任何出格之舉都是合理的。
劉二一臉理所當然:“今天一早,我劉家就將二娘送回了娘家,如此不貞之人,自有娘家處置。”
但就算這樣,他依然越想越不甘心,女兒的一言一行難道娘家真的全然不知情?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葉家是故意的,為了騙劉家彩禮。
“我父母可是照著三書六禮下聘的,草民狀告葉家騙婚,不僅要歸還聘禮,還要賠償我劉家損失。”
這要求,趙文化表示聞所未聞,猶疑地看向他哥,他哥也一時沉吟說不出話。
林桑關注點卻不在這裏,她忍不住插言:“你剛才說葉娘由娘家處置,是個什麼處置法?”
劉二擲地有聲:“如此不貞賤婦,想來自是浸豬籠了!”
什麼?林桑簡直要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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