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隊不敢置信,林桑心裏也絕不敢認。
她會犯事?她對法典的敬畏心不要太強,太奉公守法好不好。她一個兢兢業業建設美好鄉村,還恭恭敬敬交稅的大戶往哪裏找去?
瞧來人這話傳的,驚得一屋子人都站了起來。
林桑還來不及問個所以然,果然就見幾名衙差突破了護衛隊的防線衝了進來。護衛隊長就是阿若的堂弟,對東家忠心不二,還在盡心地阻攔這幫公門中的差爺。
“我們東家沒有犯事,你們不能闖進來,都出去!”他從外院一直打到內院,現在又一路打到正廳。
這些人手上功夫都不咋滴,要不是培訓時東家吩咐過不能傷害公門中人,他們都不夠他一手捏的。
林桑判斷了一下,出言阻止了小後生。
“阿藝,讓他們進來,你帶弟兄們一旁喝茶休息一下。”
阿若訓練保安隊時下過死命令,除非東家開口,否則他們就是戰死也不能停手。所以林桑一開口,阿藝馬上收回招式,跟著他一路打進來的還有好幾位年輕後生,聞言立即按照林桑說的退到了角落,隨時備著變生不測。
自從上次假衙差事件後,林桑和孩子們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學習如何辨認真假。所以衙役進門後林桑在看,小東小南兄弟兩個也在仔細觀察。
從服飾鞋襪到水火棍都不似作假,握棍的手勢和進門後的站姿也沒有破綻,小南心中一沉,看來這次是真的了。
林桑也細細打量了一番,得出跟小南一樣的結論,她朝兩個孩子點點頭,一邊示意他們安心,一邊詢問這幫闖入者。
“幾位差爺,我就是東山集團的東家,剛才我的員工說差爺上門是因為我犯了事,敢問具體何事?”她心中無愧,自然麵無懼色,看在大夥兒眼裏,就添了幾分臨危不懼的風骨。
就連見慣各種場麵的馬大元也在暗暗點頭。
來賓們敬服,幾名衙役卻不管你風骨不風骨,其中一名看著應該是這隊衙差的頭,他高高舉起殺威棒指著林桑,一臉肅穆的殺氣。
“東山集團錢林氏,於半年前私自鑄造銅器,犯了吳越王法,這就跟我們歸案吧!”看他那個樣子,一臉憤恨,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模樣凶惡,小南卻籲出一口氣,第一個把心放了下來。
原來是這件事,早說呀,害他嚇了一跳。
他搶著開口道:“這位差大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家雖然有在鑄銅,但並沒有開動國家的礦山,而是無意從花草中提煉出來的,這件事不僅跟官衙報備過,而且早已經登記造冊,是合乎流程的。”
這其實鑽的是律法的漏洞,國家明文規定不許私人開礦,但沒有明說不能鑄銅煉鐵。
想也是,沒有礦石來源要如何冶煉,誰能算到花草也能煉銅,所以法典不會下達得這麼囉嗦。
所以百姓焚燒花草無意煉出金屬,並沒有觸犯哪條法典。但就算這樣林桑依然沒有大意,她及時將這件事上報府衙,說能從草木中燒出疑似金屬的物質。
這個時候又沒有元素分析鑒定說這玩意兒就是銅,所以當初法曹老李上報司馬,兩人一番商定後,批準了林桑申報的公司。
這可不是胡謅,是有文書有真相的,小南說著還讓小米去開保險箱,拿文書和經營執照給衙差看。
這麼說來是過了明路的?衙差們麵麵相覷。
看他們這幅懵樣,林桑心中卻明鏡一樣明白過來。
他們確實是衙差,但一定是受了誰的蠱惑,被誰忽悠來的。想想是誰曾派人偷偷摸摸潛入她的東山煉銅坊,還有什麼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