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子吃牛，士大夫吃羊，百姓最多吃些禽蛋類。
假如他能將一道道無人問津的食材發揮到眼前這樣的極致，再搬上酒樓的餐桌，想將他逼到角落的歸雲樓會反過來無立錐之地吧。
齊德隆在想象中就激動得渾身發燙，他不死心，又指著麻婆豆腐問：“那，這一道，這是豆腐對不對？”
這是熟悉的食材，顛覆性的賣相和滋味。齊德隆被辣椒刺激到上頭的腦袋，激動完反而漸漸平靜下來。
林桑知道他在做最後的確定，配合道：“不錯，除了百姓沒見過的瓜菜，我這裏還有一些新鮮菜式，能讓食客吃上一年不帶重樣。”
若要開酒樓，就眼前幾道菜當然不夠，哪怕味道再逆天也有吃膩的時候。她幫齊東家下了最後的決心。
齊德隆相信對方這句話不假，但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是一則喜一則憂。林桑見他幾次欲言又止，這才問道：“酒樓遇到了什麼麻煩，齊東家現在可以說說了吧？”
是啊，合作意向已經拉滿，這一刻沒必要藏著掖著了，這是雙方即將共同麵對的問題。
其實齊德隆除了發愁，還有點慚愧，他難以啟齒，齊咚嗆的臉終於舍得從飯碗裏探出來。
“是這樣，歸雲樓的龜孫不要臉，這幾天偷偷挖走我們後廚大師傅，大師傅也下作，自己走了，連跑趟打下手的也帶走不少，今天一大早集體來了個請辭——”
說完他又將臉埋了回去。
將米飯扣在麻婆豆腐的湯汁裏，每一口都能讓人升天。他早已經出離了憤怒，要不是歸雲樓手段下作，他去哪裏享這樣的口腹之欲？
齊德隆簡直無語，自家丟了這樣大的臉，這小子還能拿來下飯不成？林桑聽懂了，歸雲閣用的是抄老對頭後路這招。招數雖損，但簡單有效。怪不得父子倆會關了酒樓的門來村裏求救。
慶豐樓讓歸雲閣沒有下鍋的米，歸雲樓直接端了對方舉炊的巧婦。
但齊東家說還不止：“他們還打出了酬賓的旗號，凡在歸雲閣定酒宴的，都能同席預定劍南燒春。”
原來如此，這就是歸雲閣的後招。
她聽小南回來念叨過，劍南燒春是前朝貢酒，據說存量極其稀少。前朝覆滅後有皇家的禦酒師流落到民間，來到越國依然為皇室釀酒。
歸雲閣仗著朝中有貴人，雖然菜色很一般，但這些年仗著這道稀罕的前朝禦酒，依然能與慶豐樓平分春色。
現在有手藝的大師傅又被端了，歸雲閣雖然還缺食材，缺的隻是新鮮瓜菜。接下來經營得好，也不是沒有可能將慶豐樓三振出局。
齊德隆覺得這事兒大了，但齊咚嗆莫名覺得有信心。
小南剛剛悄悄跟他透底：“放心吧，我娘好主意可多了，她既然到現在都沒慌張，說明心裏有底。”
林桑的表情看上去不知道能不能兜底，她想了想問齊家父子：“歸雲閣動手挖人，酒樓所有師傅都被撬走了，還是留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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