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就知道他們會這麼問，回來一路她也想好了：“娘既然這麼說，一定有辦法。”
之前聽人說，原身的秀才相公有許多書，可能覺得沒什麼用，分家時就沒帶出來。
她道：“你們爹托夢給我，說那些書白放著黴壞了，留下幾本有用的，剩下讓我拿出去換糧食。”
不尋個由頭，她怎麼將冰箱那些吃的合理化？
聽娘這麼說，幾個孩子都變了臉色。林桑動容道：“爹最疼你們，走了也不放心家裏。那些書他雖然寶貝，但更寶貝一家子。”
東子眼眶又紅紅的：“都是兒子沒用，不僅讓娘賣了爹的鐲子，還要賣爹留下的書。”
林桑走向廚房準備晚飯，邊忙碌邊道：“隻要我們一家把這個荒年熬過去，你爹才能放心是不是？”
說得也是這個理，孩子們都默不作聲。
晚上林桑打算煮個瘦肉菜粥，明天再調理一天，後天開始補充營養。
粥照例煮得稠稠的，林桑偷著打了些蛋糊加進去。
然後加了肉末和鹽，還有新鮮的野菜。蛋糊攪得很碎，混在肉末和野菜間果然不明顯。
因著這時候的大米黃黃的，她才敢動這個手腳。今天的粥不知比平日美味多少，孩子們每人痛喝兩三碗，一鍋粥很快見了底。
冬日的傍晚時分，吃飽後，每個人的手腳都暖過來。孩子們今天沒等吩咐，一起收拾了灶間。
東子惦記著堂屋的木活，收拾完急急向外走。小桃今天打了一天下手，正要隨相公出去，被林桑一把拉住。
小桃下意識就是一抖，婆婆當時沒怪她跟小中起衝突，難道在這兒等著？
念頭還沒轉完，手心一熱，一低頭，是三個雞蛋。
“這——？”她吃驚。
林桑在她耳邊輕聲說：“別聲張，帶回房裏去，晚上餓了吃。”這也怪她沒經驗，但孕婦容易餓還是知道的。既然想到了，就不能再忽略。
這是她冰箱裏的土雞蛋，粉粉的殼，個頭很小，所以拿了三個。剛才煮粥時放在熱騰騰的鍋蓋上，拿抹布捂著就熟了。
小桃這一下受的衝擊太大，完全沒明白過來。
可雞蛋這樣金貴的哪裏是她能吃的，下意識道：“不，娘，不能給我，給小中他們吃。”
林桑嗔道：“瞎說什麼呢，他們肚子裏可沒揣著孩子。”
見媳婦還是怔怔的，她道：“娘以前懷東子時，晚上餓了就吃雞蛋。放被窩裏捂上，記著不能吃涼的。”
應該沒扯崩吧，秀才家第一胎的孕婦，吃個雞蛋想來不算難。反正那時候這家最大的孩子都沒出世，由得她胡謅。
她拍了小桃一下，快步走進堂屋。屋裏一隻床架已經頗具雛形，隻聽小東說：“等明天這架做好了，二弟，先給你倆用。”
小南張了張嘴沒說什麼，小米臉帶笑意，小夫妻倆都一臉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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