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出來,拉出來,別給搞死了……”

沁涼冷水從頭頂淹到脖子,倒灌口鼻。

秦向河驚慌掙紮,兩手終於撐到東西,猛地仰起頭。

窒息感讓他大口呼吸著,擋在眼前的黑影閃開,視野驟然一亮。

這是一間土牆茅草屋,牆壁糊抹的黃泥皮,斑駁脫落,腳下是夯實的灰泥地。

昏黃燈泡搖擺,晦暗光線下,一張破舊大木桌,上麵橫七豎八丟著一堆紙牌。

桌子對麵,一個碎花襯衫的矮壯青年站起來,腳踩板凳,繼續道,“不過,你要真把這王八蛋給弄死,那也是為民除害啊!”

“你是誰,要多少錢?”

秦向河第一反應,是被綁架了!

這次重新回到家鄉,在縣招待晚宴上,破例喝了酒,喝醉後,沒想會發生這種事。

“哈哈,是不是灌傻了?”

又一個嗤笑聲音在旁邊響起,秦向河轉頭,才看清剛閃過的黑影,是個額頭長了塊黑斑的禿頭男人。

張餘?

對著這醒目特征,一個名字迅速在腦海浮現。

張餘曾經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同村人,家住村子大後頭,初二輟學後就一直跟著鄰村劉大胖混東混西,怎麼會來縣城。

不對!

張餘今年得有五十多歲了吧,怎麼可能還如此年輕,就跟當年他離開村子時一樣。

水從頭發流經臉頰,冰涼,讓秦向河昏沉腦袋清醒些。

目光再次轉向桌前,看著當年喜歡穿標誌性花襯衫的劉大胖,他腦袋嗡鳴。

怎麼回事!綁架他的是張餘和劉大胖?可他們為什麼還這麼年輕。

還有這間暗仄茅草屋,怎麼那麼眼熟!

當秦向河低頭看到撐著水缸的左手,竟然是五根手指時,頓時一陣天旋地轉。WwWx520xs.com

他年輕時太過混賬,遊手好閑,吃喝賭占全,先是和父母反目,幾年後,氣的妻子狠心拋下一對兒女走了。

到此,仍不思悔改,家當輸幹淨了,就到處借債。

兩個娃扔家裏經常饑一餐飽一頓,實在揭不開鍋,就厚著臉皮趕去爺爺奶奶家或鄰居那吃一頓。

有一次,為能出去賭個痛快,他夜裏悄悄把兩個娃鎖家裏。

等第二天中午酒醒回來,發現大門鎖被撬,孩子們不見了蹤影。

為找尋被拐走的孩子,半個月後,父母也遭遇不測……

種種,讓他難以麵對,怯懦的選擇了逃離。而這一逃,就是二十多年。

為戒賭,他離開家鄉後便狠心切掉了小手指,從底層摸爬滾打,慢慢到掌控一家規模近億的金湖集團公司。

在外人眼裏,他無疑是成功人士,鑽石王老五。

可他自己明白,多年努力,不過是在逃避現實而已。

“大劉哥,不然這次算了吧。向河喝迷了,大家都朋友……”

秦向河木然抬起頭,看向年紀輕輕卻早謝頂禿頭的張餘。

“就你屁話多,再說,連你一起收拾,信不信!”

罵完,劉大胖踢開腳下板凳,吐著煙圈的繞到水缸前,仰著臉斜乜秦向河,“今天你跪,這事才算完。不跪!哼……”

見一旁傻大個張餘呆站著,劉大胖把煙頭彈過去。

火星迸濺,張餘忙撲掉身上煙頭,臉上露出討好笑容,馬上反應過來的對秦向河道,“向河,跟大劉哥賠個不是。等你呢,等借來錢,還能多打幾圈。”

“什麼東西!給你臉了,在老子麵前裝人五人六的!繼續!”劉大胖一跺腳,轉身將緊閉的大門一拽,“給你來點刺激的,哈哈~”

草屋門拉開,一股裹著寒氣的冷風狂亂吹進來,凍得上身濕了的秦向河不住哆嗦。

夜色漆黑,驀地一道雪亮閃電劃破長空,炸響從屋頂上轟隆隆滾過。

他猛地睜大眼睛,一段陳舊記憶,迅速在腦海鋪開。

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他被人叫去賭錢,後來輸的火起,加上喝多酒,就在桌上和劉大胖吵了幾句。

被張餘按到水缸裏,清醒了,被勸著給劉大胖斟酒賠罪,等人給他借錢趕來,一夥人又賭到天快亮。

再之後,他醉暈的撐不住,加外麵下過暴雨不好走,就躺到牆角眯會,哪知一覺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也就是在那天,等回到家,他發現孩子丟了。

秦向河一個激靈,再次看向變成五指的左手。難道是重生了!

如果是這樣……

忽然,有手按住他脖子,使勁往下壓。

秦向河梗住脖子,抬手反扣的用力一扭。

在掉進缸裏的張餘邊噗通水邊破聲大罵同時,他牙齒一咬,撈起旁邊的酒碗便拍過去。

粗瓷碗碎裂,他抓起一塊尖銳碎片,衝向被一腳踹飛到桌邊的劉大胖。

誰敢擋他回去救娃!

老天爺都不行!

。您提供大神胡椒不吃花的睜開眼,回到老婆懷三胎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