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天啟相處一段時間後,張嫣也了解了他的脾性。在私下裏,她終於放下了以往的矜持,很隨意的和金天啟說話。她是小戶人家窮出身,母親死的早,她是長姐,家裏都靠她張羅。所以,張嫣非但是個要強的性格,內心也是很有支配欲的。但是成為皇後以後,她在後宮處處被客氏鉗製、針對。她想通過結盟的方式,把其他嬪妃都拉攏到自己手下。怎奈客氏和魏忠賢聯手,朱由校又是對他們極其信任。結果,投靠她的嬪妃都一個個遭殃。加上她自己也沒把孩子保住,在後宮說話就不硬氣。
而張嫣又想借助外廷的勢力,因此她父親張國紀結交東林人,試圖對抗閹黨。結果卻被閹黨連環攻擊,在朱由校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要知道,朱由校最忌諱東林黨人內外勾結來要挾他,否則也不會幹淨利落的把王安給幹掉了。
整個天啟年間,張國紀都沒撈到個爵位。在明朝國丈封爵是慣例。於是,張嫣就在後宮隱忍,終於在朱由檢繼位的事情上,給了客氏和魏忠賢致命的一擊。所以,張嫣是個厲害的角色,隻是掩蓋的很好。
這從金天啟和張嫣通過交身,發展到交心的地步。兩人心神合一,獲得新生的金天啟和同樣獲得新生的張嫣形成一種嶄新的關係,在聊天中張嫣對金天啟無比崇拜。於是,金天啟自收了朱由檢做小迷弟後,又多了個小迷妹。當然讓張嫣最興奮的就是金天啟答應她,今生就她一個老婆,其他嬪妃都想辦法安置。
金天啟去掉了皇帝稱號,也不稱太上皇,隻是頂著個天啟聖人的名號。那麼張嫣也不能叫皇後,也不能稱太後,結果金天啟給她安了個聖母的名號。這是應該由崇禎皇帝下旨冊封,同時,金天啟也想起來,也要封一下他的老丈人了。崇禎皇帝遵照金天啟的意思,封張嫣為懿安聖母,張國紀為太康伯。當然,朱由檢順便封了自己的丈人周奎為嘉定伯。
朝堂上,閹黨骨幹分子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在那些灰色地帶的官員,還是時而拿閹黨餘孽來攻擊對手,唯一一群不是閹黨的,就是被閹黨打壓迫害的東林人士。於是,東林人打算卷土重來。
但是,那些處於灰色地帶的官員擔心引火燒身,便極力阻止閹黨案的深究,也極力阻止東林人的複出。那位率先跳出來攻擊崔呈秀的雲南道禦史楊維垣就是代表人物,他甚至出言,把東林黨和閹黨都叫做邪黨。閹黨和東林黨的鬥爭,就是狗咬狗。所以,閹黨要清算,東林黨也不能翻案。
但是,被壓製過猛,必有反彈。而且,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態。之前,提到的作為新生力量的一個重要代表人物,倪元璐就要出來呼風喚雨了。倪元璐,浙江上虞人,天啟二年進士,翰林院庶吉士,崇禎第一次登基後,被提升為翰林院編修。
崇禎皇帝第二次剛登基不久,倪元璐就上疏道:“今世界已清,而方隅未化;邪氛已息,而正氣未伸。”既然閹黨是邪黨,那麼其對立麵的東林,固然有過於刻薄之錯,但也絕不是邪黨。隨後,他劍指朝堂,他說經過閹黨反複迫害,朝堂已經沒有東林人士了,現在要請回來幾個,原本也是正常。但是朝堂上卻有人百般阻撓,他們是害怕回來的東林人報複嗎?如果當初那些不附閹黨,現在又積極清算閹黨的官員,還會怕東林人報複嗎?
之後,倪元璐和楊維垣就開始打嘴仗了。雖然,看似兩個人之間的鬥爭,其實就是新舊兩股勢力的鬥爭。作為倪元璐的鐵杆盟友,戶科給事中瞿式耜上書助攻。其上書言他有“六不平”,為王之寀請恤,孫慎行訟冤,追論故相魏廣微、顧秉謙、馮銓、黃立極之罪。又頌楊漣、魏大中、周順昌為清中之清、忠中之忠,三人應賜諡。
崇禎皇帝開始聽了很不高興,我哥剛剛禪位給我,你們就翻舊賬了。至少也等我哥去了南京再說吧,現在咱哥倆天天能見麵,你們讓我的麵子往哪擱啊。於是他下旨道:“朕屢屢下旨,秉公斟酌,起用官員,有什麼方隅未化、正氣未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