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事情並沒有按照劉副幫主的計劃進行,當他在荊州府集結完功德教的主力並且主動對官軍進行挑釁後,官軍卻無動於衷,依然固守在潛江城,對功德教的一舉一動視若無睹。
官軍耗得起時間,劉副幫主可耗不起,為了瓦解功德教教徒的鬥誌,官府已經開始在湖廣地區鋪天蓋地地宣傳朝廷開倉賑濟一事,並且鄭重承諾對參加了功德教的百姓們實行“隻懲首惡,脅從不究”的策略,已經在一部分得知消息的教徒中產生了影響,功德教在一些地方開始出現逃兵。
麵對著眼前的這個嚴重的局麵,劉副幫主一邊封鎖官府的消息,一邊在功德教教徒中散播謠言,說官軍準備將功德教一網打盡,全部殘殺,讓大家團結一心,共禦外敵。
為了平複出現逃兵地區功德教教徒的情緒,劉副幫主讓人殺害了一些逃兵,然後栽贓給了官軍,以此來欺騙功德教的教徒,這才將局勢穩定了下來。
可是欺騙手段並不能瞞過那些功德教的教徒太久,為了迫使官軍與功德教決戰,打破荊州府的僵局,劉副幫主讓人襲擾潛江城周邊的城鎮,並且擺出了繞道潛江城奔襲武昌城的架勢,想要誘使官軍與之決戰。
不過令劉副幫主感到意外的是,官府竟然放任他們去襲擾潛江城周邊的城鎮,不過采取了堅壁清野的戰略,將沿途的百姓們統統撤退到了大後方,連一點點的糧食都不留給功德教。
與此同時,官軍派出了部隊襲擾功德教的輜重隊,湖廣地區原本就因為旱災缺糧,官軍搶了功德教輜重隊幾次後,功德教就不得不退回了荊州府。
劉副幫主很清楚,功德教的真正對手是駐紮在潛江城的官軍,他並不可能舍棄了潛江城的官軍去攻打城牆高大堅固的武昌城,否則的話如果潛江城的官軍切斷了他們的退路的話,那麼他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劉副幫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占據了優勢的官軍竟然會出人意料地采取了守勢,這完全打亂了他事先的計劃,按照他對官場裏那些官員的了解,為了獲取戰功,官軍應該對功德教發起猛烈的攻擊才對。
由於關海山在湖廣采取了與功德教相持的策略,朝廷上有不少大臣對此表達了不滿,紛紛上奏清平帝彈劾關海山畏戰,主動請纓前去湖廣平亂的大臣比比皆是。
在朝廷那些大臣們看來,官軍已經將功德教圍在了湖廣,功德教的失敗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因此大家誰都想去摘了這個誘人的“桃子”。
不過,對於朝廷官員對關海山的彈劾,清平帝的反應卻十分平淡,一邊安撫朝廷重臣的情緒,一邊派人前去武昌城質詢關海山為何不主動出戰,至於對關海山的懲處卻絲毫沒提,不動聲色地將這件事情給拖了下去。
滿朝文武都以為關海山是太過小心謹慎才沒有向功德教發起進攻,因為這十分符合關海山沉穩的性格,不過清平帝確是知道這肯定是譚縱的主意,因為湖廣的事務明麵上是關海山在主持,實際上是譚縱在做主,譚縱如此做一定另有深意。
清平帝憑借著對譚縱的了解,知道譚縱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於是就支持譚縱的這個做法,靜觀湖廣局勢的變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湖廣的事態正在悄無聲息地按照譚縱的計劃在進行,功德教的主力被官軍死死地釘在了荊州府,進退維穀。
進入了六月後,天氣逐漸變得炎熱,劉副幫主的心情也跟著變得浮躁,譚縱從雷婷那裏了解到,劉副幫主已經在家裏發了好幾通無名之火,並且殺了一名沒有將茶泡好的侍女,使得劉府的下人們是戰戰兢兢,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遭了殃。
譚縱完全可以理解劉副幫主此時的焦躁心情,由於去年的大旱,湖廣根本就沒有儲糧,為了維持功德教教徒的生計必須要從外地運糧,可湖廣早在幾個月前就讓周邊的州府給圍了起來,隔絕了湖廣與外界的聯係,使得湖廣成為了大順中南部的一座“孤島”。
如果解決不了功德教教徒吃飯的問題,那麼湖廣的功德教教徒將很可能發生崩潰,而按照劉副幫主先前的計劃,他們早已經完成了與官軍的決戰,突破了官軍的防線才對,即使打不過官軍,那麼現在也應該轉移到了雲貴地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與官軍處於了僵持階段。
劉副幫主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了現在這個十分被動的局麵,打又打不成,走又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