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關於王道人的身世以及這裏的財富是一個巨大的秘密,王道人絕對不會允許它泄露出去,而隻有死人才能更好地保守秘密,因此他在玩膩了梅姨的侍女小杏等人後殘忍地將她們殺害。
如果仔細留意一下那幾名女孩就會發現,她們都是當時參與殺害鍾家人的湖匪的親戚,王道人在用這種方式來向仇人進行報複。
洞庭十梟參與了二十年之前的那場致使君山被攻陷的事情屬於絕密,就連梅姨先前也沒有從霍老九那裏得知一點兒消息,如果不是王道人的話,她現在依然蒙在鼓裏,自然而然就不能讓憐兒和白玉知道,畢竟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憐兒和白玉都從梅姨的那絲異樣的眼神中覺察到了什麼,感覺梅姨好像知道其中的原因,不過既然梅姨不肯說的話,她們自然也不好問,隻是暗自記在了心裏。
“梅姨,你這裏有繩子沒有?”與梅姨寒暄了一陣兒後,憐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嬌聲問道。
“繩子?”梅姨聞言覺得有些驚訝,不解地看著憐兒,不清楚她要繩子幹什麼,難道想從那個滑道上去?
“梅姨,那個李公子吃了千年雪參後喪失了理智,變得力大無窮,如果一會兒他醒了再發狂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白玉明白憐兒的意思,嬌聲解釋著。
“繩子沒有,不過可以用床單。”梅姨這才會意過來,微笑著說道,她剛才聽憐兒和白玉說了譚縱的事情,覺得這個李公子可真夠倒黴的,不僅搭乘商隊的船在城陵磯被憐兒用“神仙倒”迷暈,而且在君山更是被白玉的跟班不慎弄傷了頭部,智力受到了損害,更是誤服了千年雪參,導致整個君山雞飛狗跳,亂成一團,淪落到一個要被憐兒和白玉捆綁起來的地步。
憐兒和白玉聞言點了點頭,將梅姨拿來的一張床單用剪刀剪成了幾條,沾上水後回到了滑道所在的石室,將依舊在那裏呼呼大睡的譚縱的手腳捆了一個結結實實。
綁牢了譚縱後,憐兒和白玉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了這些沾水的床單,那麼譚縱休想輕易掙脫開。
“這裏有些涼,將這床被子給他蓋上吧。”這時,梅姨抱著一床被子走了進來,遞給了憐兒,雖說譚縱現在的模樣有些狼狽,但他怎麼說也是洞庭湖的客人,需要進行照顧。
“謝謝梅姨。”憐兒聞言,連忙向梅姨致謝,隨後將被子給譚縱蓋上,她先前光顧著怎樣防備譚縱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兒。
現在形勢十分複雜,也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萬一譚縱要是給凍病了的話,那麼可就麻煩了。
白玉見狀,連忙俯身幫著憐兒一起給譚縱蓋被子,望著兩人既小心翼翼又局促的模樣,梅姨先是微微一笑,恐怕這是憐兒和白玉第一次照顧人,蓋被子的動作顯得有些生疏,隨後瞅了一眼譚縱,將視線落在了憐兒的身上,嘴角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可憐天下父母心,看來尤五娘這是在為憐兒的終身大事謀劃了,作為一個女人家,總不能一輩子留在洞庭湖當湖匪吧,而譚縱的無論是樣貌、品性還是家世都足以令尤五娘放心。
梅姨在沒有被王道人囚禁在龍王廟的這個石室之前,與尤五娘曾經打過交道,知道尤五娘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人,否則的話如何能當上洞庭湖的大管家,周旋於黃海波和葉海牛之間。
雖然梅姨嫁給霍老九的時候,憐兒已經兩三歲了,不過她還是從霍老九那裏知道了憐兒的身世,知道尤五娘是憐兒的生身母親,至於憐兒的父親是誰,恐怕除了黃海波和葉海牛之外,別人無從得知,即使是身為洞庭十梟的霍老九。
不過,從尤五娘曾經是武昌府花魁一事中,梅姨可以肯定憐兒的生父不是家世顯赫的名門子弟就是才華橫溢的才子,否則豈能入得了尤五娘的法眼?
片刻之後,梅姨的目光又落在了熟睡中的譚縱身上,柳眉微微一蹙,從這個李公子隨身攜帶這麼多銀票來看,想必出身於江南名門,既然這樣的話,能否容得下湖匪出身的憐兒?
可是,尤五娘做事一向小心謹慎,如果不是有把握的話,是絕對不會將譚縱引來君山的,她究竟打算如何解決這一障礙呢?
尤五娘將來準備讓憐兒認祖歸宗?猛然間,梅姨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雙目不由得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