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仕庭聞言,不無驚訝地望著麵無表情的譚縱,他萬萬料不到譚縱竟然會讓自己與渡邊三郎決鬥,這不擺明是讓他送死嗎。
譚縱凝視著趙仕庭,他已經接連兩次與倭人發生了衝突,這一次確實不好再替趙仕庭出頭,否則的話可能會引發倭人的不滿,進而惹出什麼亂子。
不過,譚縱讓趙仕庭去和渡邊三郎決鬥,並不是讓他去送死,原因很簡單,趙仕庭是他要帶走的人,黑木一男絕對不會讓渡邊三郎因為一個女人而殺了趙仕庭的。
此時此刻,能不能救出那名清秀女孩,就要看趙仕庭有沒有與渡邊三郎拚死一戰的決心了,隻要他有這個決心,那麼黑木一男絕對會進行幹涉。
“公子保重!”麵對著咄咄逼人的譚縱,趙仕庭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清秀女孩見狀,掙脫開他的手臂,神情黯然地給他福了一身,落寞地向外走去,她並不願意看見趙仕庭血濺當場的畫麵。
渡邊三郎鄙夷地看了趙仕庭一眼,隨即快步追向清秀女孩。
譚縱搖了搖頭,緩緩收回了腰刀,他已經給過趙仕庭機會了,如果趙仕庭夠聰明的話,又或者趙仕庭對清秀女孩有感情的話,趙仕庭應該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望著清秀女孩失落的背影,趙仕庭的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起來,臉上漲得通紅,胸口極具起伏著,腦子裏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清秀女孩走出閣樓後,渡邊三郎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大笑著走向邊上的一個茅草房。
或許是心中已經絕望,清秀女孩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無力地倒在了渡邊三郎的懷裏,靜靜地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她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裏!”譚縱瞅了一眼呼吸越來越急促的趙仕庭,冷冷地說道。
“你站住,我要跟你決鬥!”趙仕庭微微一怔,隨後一拐一瘸地走到譚縱身旁,一把抽出他的腰刀,用刀尖一指渡邊三郎,紅著眼睛衝著渡邊三郎吼道。
誰也想不到趙仕庭竟然敢接受渡邊三郎的挑戰,眾人不由得有些驚訝地看著趙仕庭,他和渡邊三郎實力懸殊,簡直就是白白送死。
譚縱麵無表情地看著停下腳步的渡邊三郎,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要看黑木一男的了。
渡邊三郎轉過身子,神情詫異地看著滿麵通紅的趙仕庭,雖然他不知道趙仕庭說的是什麼,不過從趙仕庭的架勢上,已經猜到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清秀女孩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趙仕庭,以手掩口,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雖然她並不知道趙仕庭的身份,趙仕庭也沒有和她說過什麼話,不過從趙仕庭無比頹廢的生活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趙仕庭心中的那份痛苦和壓抑。
與那些殺了自己爹娘的倭人相比,雖然趙仕庭與倭人有著某些聯係,但清秀女孩寧願服侍他也不願意那些倭人占有自己的身體。
在與趙仕庭相處的這段時間裏,或許是因為恐懼,清秀女孩隱隱約約將趙仕庭視為了自己的倚靠,對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賴感。
渡邊三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放下了清秀女孩,抽出倭刀,快步走到了閣樓前的空地上,冷笑著望著趙仕庭。
其實,與清秀女孩對趙仕庭產生了莫名的依賴一樣,經曆了蘇州城的那場血腥屠殺,親眼目睹了家裏的人被倭人殺死後,心情抑鬱的趙仕庭也對精心照顧自己的清秀女孩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趙仕庭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當二娘和三娘等人被倭人用刀砍倒在地的時候,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生存的渴望,每當閉上眼睛時,這個畫麵就會浮現在他的眼前,令他倍受煎熬,不得不以酒精來麻醉自己。
很多次,趙仕庭都在睡夢中被噩夢驚醒,像個受到驚嚇的小孩子一樣,蜷縮在清秀女孩的懷裏,而清秀女孩會像一個大姐姐一樣,輕輕地將他摟在懷裏,安撫他再度進入夢鄉。
所以,雖然趙仕庭並沒有明說,但孤苦無依的他心裏已經將清秀女孩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故而為了清秀女孩,不惜與渡邊三郎決鬥。
麵對著渡邊三郎的挑釁,趙仕庭把心一橫,咬著牙,一拐一瘸地走出了閣樓,緊握著腰刀,站在渡邊三郎的麵前與其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