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城防軍在前麵擋住稽查司的人,候德海和那些大內侍衛從後窗鑽了出去。
後窗外就是另外一個小院,兩個小院之間在房屋處並沒有院牆,因此他們趁著稽查司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封鎖窗後的小院,狼狽地逃走了。
小院裏的侍女被那些拎著刀的大內侍衛嚇了一跳,立刻尖叫了起來,這引起了稽查司的士兵的警覺。
很快,一群稽查司的軍士趕了過去,追向了落荒而逃的候德海等人。
“古參事,撤出來吧,沒有必要再打了。”院落中,譚縱背手而立,衝著一旁的古天義淡淡地說道,他已經得知候德海逃走的消息,屋裏的廝殺現在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
古天義點了點頭,衝著門口的稽查司軍士揮了揮手,稽查司的人隨即潮水般從房間裏退回了院中,幾排弓箭手將城防軍堵在了裏麵。
房間裏鮮血淋淋,橫七豎八地倒著二三十具屍體,稽查司和城防軍各幾乎各占一半,受傷的城防軍軍士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有幾名重傷者情況危急,傷口出血流不止。
“巡守,我們怎麼辦?”一名隊正湊到了神情嚴肅的沈百年麵前,低聲問。
“把受傷的兄弟們送出去。”沈百年略一沉吟,伸手拍了拍那名隊正的肩頭。
他的心裏現在是五味陳雜,剛才發生的一切猶如夢中一樣,本以為能收拾了譚縱,結果卻弄成這樣一個局麵。
現在,沈百年唯一期望的就是候德海能逃出去,搬來救兵為自己解圍。
隊正衝著他拱了一下手,讓人將那幾名受傷的重傷員抬了出去,輕傷的士兵則簡單包紮一下了事。
當那幾名重傷員被送出來後,古天義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稽查司的軍士隨即將他們帶下去找大夫醫治。
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是大順的軍士,能少死一個是一個。
“動靜有點兒大了。”就連譚縱都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望了望屋裏的屍體,心中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鹽商和糧商們已經離開了小院,院子裏現在除了稽查司的軍士們,就剩下譚縱、古天義、王胖子、畢東城和梅姨、曼蘿、綠柳。
由於剛才奮不顧身地去救譚縱,曼蘿臉色蒼白,身體有些虛脫,被柳綠扶著,坐在一張椅子上。
梅姨此時急得直跺腳,飄香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該如何善後呢?
稽查司的人不往屋裏進攻,屋裏的城防軍也沒有出來的意思,雙方就隔著房門對峙著,現場出現了詭異的沉寂。
古天義的臉色非常難看,一下子死了這麼多的人,萬一那個候德海真的奉皇命行事的話,那麼他可就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了。
譚縱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中,他開始一件一件地捋著自己來到揚州城後所發生的事情,想要從中找出一個答案來解釋今晚發生的這件事情。
如果說到仇人的話,那麼除了沈百年之外就是周義和謝老黑後麵的人,可是無論是沈百年還是周義,都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來來布下如此縝密的局,如果不是自己見過大內侍衛的腰牌,恐怕就要被蒙騙過去了。
至於謝老黑幕後的人,雖說可能有布局的能力,但顯然不可能做出這種對官家大不敬的事情來,況且謝老黑不過對方手裏的一顆棋子,對方斷然不會因為區區一個謝老黑來得罪身份神秘的自己,更不會拿官家來開玩笑。
可是除了他們之外,有誰還想設局來讓自己鑽呢?譚縱越想腦子越亂,於是輕輕拍了拍額頭,他現在毫無頭緒,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來解決這件事情。
無意中,譚縱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滿臉焦慮的梅姨身上,眼前不由得一亮,難道是她!
如果譚縱不是知道了梅姨的秘密身份的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挨了一記耳光的梅姨,從哪個方麵來看,梅姨都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