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紛飛的木片從船舷兩側的窗戶四散飛開,數柄明晃晃的長劍就這麼映入譚縱的眼簾。幾乎是下意識的,譚縱順手就舉起身邊的一張木椅,直接朝著窗戶砸了過去。
隻聽見砰地一聲,巨大的聲響裏又夾雜了一聲沉悶的悶哼聲,一個剛剛搶進船艙隻入了半個身子的黑衣人頓時被打的倒飛出去。隨後隻聽見一聲巨大的水花聲從船外傳來,顯然這人已經被譚縱一下砸下船去了。
譚縱可不是個坐以待斃的,這邊椅子剛砸過去,第一反應就是反身去牽黃*瑤的手。隻是這個時候黃*瑤卻是已經被嚇的傻了,譚縱一下子竟然沒拉動!
這時候艙裏已經衝進來了三個黑衣人,每個都是以黑巾遮麵,手拿長劍。這時候見自己這邊的一個同伴被譚縱砸下船去生死不知,頓時都把視線集中到了敢反抗的譚縱身上。一個離譚縱最近的黑衣人更是直接長劍一揚,抖手就朝譚縱刺來。
黃*瑤見長劍向譚縱刺來,頓時驚叫出聲,下意識地就站起身來往譚縱撲過去。黃*瑤這一下動的突然,力氣也是莫名的大,譚縱竟然被黃*瑤的這一撲直接撲倒在了地上,堪堪將那一劍躲了過去。
譚縱來不及出冷汗,幾乎是下意識就把身邊的另外一張椅子撈到了手裏,順手就朝那再度挺劍刺來的黑衣人砸過去。隻是這一回這黑衣人已經有了準備,自然不會被譚縱輕易砸中,身子一側就避了過去。
隻是這黑衣人這一閃卻給了譚縱與黃*瑤站起來的機會。而且更重要的是,譚縱剛才的那一下的主要目標根本不是這黑衣人,而是黑衣人頭頂的燈具。
這燈具做工精美自不用提,關鍵是這玩意是這艙內唯一的光源。而且由於是裝在艙內,想要多牢固實在是不大可能。因此隻聽啪的一聲響後,這燈具整個就被譚縱砸的掉了下來。一瞬間,整個艙裏就變得漆黑一片。
艙裏麵這個時候才響起了一片驚叫聲,譚縱難以想象一群幾十歲的大老爺們為什麼會跟一群女人一樣尖叫成這樣。但譚縱這個時候卻是無暇去分析這個了,趁著有這些老爺們尖叫聲音的掩飾,譚縱連忙牽著黃*瑤就往艙外走。
譚縱適才在打掉燈具之前就已經看好了出路,所以這一路走來竟然沒遇到半點危險。隻是等他出來看見甲板上的情況卻是暗暗叫苦,原來衝進艙裏來的四個黑衣人根本不是全部,在這甲板上卻是還有好些黑衣人。
而在不遠處的水麵上,一艘比譚縱所乘的花船略小些的花船上卻是燈火未熄,譚縱偷偷看過去,隻見的到有幾個人影晃動,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景。
此時一個渾身濕*濡濡的黑衣人從船舷一側爬了上來,蒙在臉上的黑巾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露出一張陌生的臉來。借著天上朦朧的月光,譚縱卻是看清楚了這漢子的模樣。
這漢子臉型偏瘦,頜下無須,長著一對三角眼,眼中凶光畢露,此時正一臉凶相的朝甲板上的同夥道:“有沒有人從艙裏出來,老子這回莫名其妙的栽了,丟了這麼大的臉,一定要把那家夥弄死!”
此時甲板上一個人卻是轉頭朝那三角眼道:“如果想發泄,這船裏的女人隨便你玩。但是這船裏的男人全都是咱們這次的大金主,你殺了一個說不定就得虧幾千幾萬兩的銀子。到時候錢少了可別怪作哥哥的不分給你!”
那三角眼聽了,眼中不由地就露出一股恨意,但最終仇恨還是被銀子給打敗,人也恨恨地朝甲板上吐了個湖水,轉過身朝船艙去了。
先前訓斥了那三角眼的漢子顯然是個頭領,見三角眼走了,這才朝後頭的黑衣人吩咐道:“待會七仔跟我進艙裏看看,再分兩個人去後艙看緊那些個女人,老三一個人估計忙不過來。其他人留在這兒看仔細了,莫要讓裏頭的人衝出來少了咱們的財源。”
躲在船舷陰影裏的譚縱聽這漢子吩咐的條條清楚,特別是還提到了後艙小平兒那些個女子,心裏不由地就是一咯噔,心裏道:“這強盜頭子隻怕不是個普通人,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就控製了整艘船。”和此相比,這些黑衣人的綁票目的反倒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幸運的是,那為首的賊子和那七仔並沒有走譚縱這一側的船舷,而是走了有光亮的那一邊。反倒是那去後艙的兩個人選擇了黑漆漆的這一邊。顯然這些賊子並不蠢笨,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了,也沒多少鬆懈,仍然知道要搜捕全船。看著這兩人一前一後的往自己這邊走來,兩柄亮晃晃的利劍在黑暗中一晃一晃的,譚縱就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