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適合去分析別人的表情，尤其是這個人故意隱藏的時候。
她眼下坐在這裏，隻是想見自己喜歡的人，僅此而已。
顏辭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自己的行為，想說便說了。
卻還是聽清了池衍那句話，他要和這裏劃清界限了。
是，再也不會回來了的意思嗎？
顏辭不想這麼去猜，不過池衍話裏話外的意思，她還是聽的明白。
“也好。”
“你確實該和這裏劃清界限。”
站在池衍的角度，很容易思考這個問題。
離開這裏，他才是真正的獲得自由。
“所以，你離開了以後，可以考慮下我嗎？”
曾經池衍拒絕她的理由，無非就是他有想要做的事情，他想離開這裏。
隻要他還在這個家，他們就絕對沒有任何可能。
那麼，離開了呢？
反正機會就擺在他們的麵前，等池衍上了大學。
就再也不用受製於家裏。
好像現在他也沒有。
但總歸還是在這個城市，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熟人。
很難說他們兩個人若是在一起了，會引起什麼樣的非議。
顏辭不知道他是在顧慮什麼，可若說她的話，沒什麼太多想法。
隻想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問出這句話的，但她心裏麵很清楚，這是個機會。
她要是不抓住，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機會啊。
稍縱即逝。
她不是沒有想法的人。
才會在這時候開口。
要的，就是為自己爭取一個可能。
又是長久的沉默，顏辭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交流。
池衍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又好像他的情緒總是那麼的淡漠。
顏辭平生和人打交道的時候少之又少，需要她主動的更是。
所以現下，她時候出了口以後，第一次生出了一點彷徨。
這種刀子懸在頭頂，始終都沒有落下的感覺，她倒是很長時間都未曾體會過。
往常她和池衍提到這話題時，總是會被他給岔過去。
又或者，被直接拒絕。
而這次。
顏辭低垂著眉眼，苦笑了下。
想來還是相同的結果。
她怎麼會覺得有不同的呢？
顏辭忽然間就不太理解自己了。
可轉念一想，問都問出口了，還能有什麼不行的。
池衍有在認真思考顏辭的那個問題。
不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見，可每次他都沒有認真的去聽，也沒想過。
不過這會兒。
在知道高考成績的時候，他是很平靜的。
沒有什麼太多的欣喜，仿佛原本就應該是那樣。
池衍終於從外麵的世界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顏辭。
“你已經知道我要去哪個學校了是嗎？”
顏辭再次怔住，感覺今天的池衍在往外拋話題的時候，總是很突然。
“知道。”
“他那麼優秀的人，一定會去最好的。”
得到肯定答案的池衍笑了下，很輕，“A大。”
“記得來找我。”
他隻留下了這句話，然後便起身往外走。
推開門，慢慢的融入到夜色中。
顏辭卻像是被這句話給定在了原地，半晌才忽然反應過來。